卫杰瞥了眼急匆匆朝西边屋子里钻的罗老头一眼,恭敬的上前给心神慌乱不安的田少倾行礼并回话,“大公子,姑娘说赶路疲累已经在谷底歇下,她明日前晌就会带着山子返回来,大公子无需担心姑娘。”
身前屈身的卫杰眼神清明面色瞬间恢复沉静,田少倾的疑虑逐渐消退,心里又泛起自责,隆冬寒夜,自己难道要盼着妹妹在寒夜里来回穿梭受苦吗?
待罗老头拿出药箱,心急如焚的卫杰和田少倾打个招呼,向他讨要一件厚实的长披风和一块长长的布巾,“罗老大夫,夜里寒冷,这一路你老可要遭罪,还是把这披风和布巾裹上为好。”
罗老头知道深夜在马背上不好受,他也没多言,挺直了弯曲的老腰任由卫杰摆布。
心里担忧田卿的余江和刘顺,一直没来及也没机会插言,瞪着眼瞅着罗老头被卫杰用块长布巾把脑袋裹住,仅留了双眼睛在外面,干瘪的身子也被披风裹的像个大粽子。
“大公子回屋歇着吧,我这就走了。”卫杰冲田少倾打个招呼,立即带着兴奋过了头的罗老头出了田少倾的正屋。
“嗯,卫兄弟路上小心些。”
田少倾把他俩送出了院子,叮嘱一句,就把大门关上,返回了正厅。
卫杰冲罗老头说声得罪了,然后拎起他安放在马背上,自己也翻身上马,挥鞭打马冲出了大院子。
小山洞里的刘翠和黄花英她们给烧成迷糊虫的田卿灌进去大半碗药汤,一个多时辰过去,田卿的脸色通红,全身上下还是烫手,身子已经烧的有些抽搐。
把田卿拥在怀里的刘翠是知道田卿发高热情形有多骇人,心里惊慌和烦躁,急的语无伦次,嘴里不停的催促,“哎,这不是骑马去的,要急死人了,卫兄弟咋还没回来,这要急死个人。”
也是愁绪满心的黄花英安慰着刘翠,“翠婶子别焦急,谷底到上面好歹也几十里的路呢,又是大半夜,哪里能那么快就返回来。”
“热水来了。”
安春花又端了盆热水回来,黄花英立即接过来,方大丫也把手中的帕子丢进盆子里又快速捞出。
刘翠忙把田卿身子放在被褥里,起了身。
“花英,你和大丫给卿丫头继续擦身子,我再去熬碗药汤过来。”
白日在暖棚里锄草,她们身子已经疲累,又担忧田卿的病,黄花英的脑子这会昏昏沉沉入团糨糊,麻木的应了刘翠一句,拿帕子给继续田卿敷着额头。
自从谷底他们在谷底常住,田卿让刘顺去临丰找铁匠铺用制作了好些个铁桶子,里边装满松油,这特制的松油灯比普通油灯亮,还耐用不怕风雨。
每逢他带人外出打猎,就让人挂在洞口挂上一盏,好方便他们回来。
今儿大奎知道卫杰去石堡找罗老大夫,亲自在两个洞口挂上了松油灯。
到了山洞口,卫杰下了马,把马背上已经身子僵硬的罗老头给抱了下来,淡然的说着,“已经到地方,罗老大夫,你身子还能挺住吧?”
虽然身上裹的严实,换是被刺骨的寒风吹透,下了马,总保持一个姿势,他双腿麻木的已经站立不稳,苦着张老脸叫唤不停,“哎哟,这一路没把老头子的骨头晃零散已经是大幸,挺不住也没法子,总感觉这僵硬的身子已经不是自己的。”
把披风从身上掀开,艰难的踢踏着双脚,身子左右摇晃了好一会子,罗老头才觉得稍微的好些,
见卫杰已经牵着马进了山洞,把包在脑袋上的布巾拿下,他又打量了几眼山洞,急忙跟了上去。
刘翠把已经熬过的药草渣又添了些水,嘱咐大奎看着火,她又心急的朝大山洞里跑。
听到山洞里有马蹄声,刘翠心里一喜,加快脚步大声问着,“可是卫兄弟回来了?罗神医也接回来了吧?”
牵着马走的飞快的卫杰和刘翠搭上了话,“翠婶子,我把罗老大夫接回来了,你快把他带去给姑娘看看。”
看到罗老头出现在眼前,刘翠松口气,“哎,来的好,卿丫头的热一直都退不下去,我们都快急死了!”
被带进田卿住的小山洞,罗老头看田卿已经烧迷糊,急忙坐下给她把脉,片刻他松开把脉的手,冲刘翠喊着,“这丫头是邪风浸体,又极度疲累,这高热才不好退,快把我的药箱拿过来!”
没一会,田卿的脑袋和身上被罗老头的银针扎满。
细长的银针还不时的颤动着,让众人看的触目惊心。
罗老头又在药箱里翻出一些医治风寒的药草,让刘翠尽快的去熬药。
半个时辰过去,田卿的脸不那么红,刘翠把熬好的药汤端了过来。
罗老头开始取银针,并叮嘱一会田卿醒了让她喝了药,好好的睡到天亮,病就好了一半。
不相信田卿会好的那么快,刘翠上前摸摸田卿脑门,已经不再烫手,嘴里直喊,“哎,已经退了热,果然是神医!”
田卿在银针取下片刻,已经有些清醒,只觉得嗓子干色难受,身子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贴身的衾衣湿腻腻的让她很是不舒服,鼻子里又充斥着浓郁的苦涩药草味道,她缓缓的睁开了眼。
不大的小山洞里站满眼神热切的人,罗老头也出现在眼前,她有些愕然和迷茫,“罗老咋在这里?翠婶子,你们都没睡觉,我是不是又病了?”
这丫头还在犯迷糊,醒过来就好,刘翠眼里闪着欣喜,嘴里止不住的又埋怨起来,“卿丫头,你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