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殿内一阵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将目光望向了那个血袍男子,没有人说话。
而此时,那个被所有目光瞩目的男子,仍然只是一副淡漠的神态,他缓缓走到了自己的对手面前,眼中慢慢露出了一抹强烈的杀机。
“锵啷”
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无情的抵在了心魂的胸膛。
心魂慢慢抬头,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望向了那个用剑指着自己的女子。
她曾是他心中唯一的牵绊,他为了她让自己的世界一片昏暗,从此他才走向了堕落与深渊。
然而今天,这个曾让他刻骨铭心的女子却对他再次举剑。
剑未入心,可心却已被剑伤……
那一直古井无波的脸上慢慢开始有了表情,有意外,有悸动,有震惊,最后又化作了一抹深深的悲伤。
“你不能杀他!”
蓉蓉的声音很冷漠,就像是一个陌生人。
“我知道了……”
良久,心魂才终于闭上了双眼,再次睁开之时他已经恢复如初。
只是那缩在袖中握的紧紧发抖的双手,却出卖了他。
“走开!本长老不用女人替我求情!”
张远超一把将蓉蓉推开,愤怒的开口。
直到血袍男子又用一种冷冷的目光扫过来以后,他这才不敢继续造次。
心魂有些厌恶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不再去看二人,转身向着神兽的方向行去。
“吴恒,你真的不顾宗门的情义,打算要与我们为敌吗?”
眼见那男子离神兽越来越近,张远超赶忙焦急大呼。
“情义,哈哈……”
听了张远超的话,血袍男子却是一声惨笑慢慢回过了头。
“你告诉我,你们又是怎么对我的!”
血袍男子歇斯底里的发出了一声怒吼,整个人都弥漫着一股暴戾的气息,他的双眼血红,他的浑身都在颤抖。
是啊,那些人又是怎样对待他的?
他不惜牺牲自己而拯救了那么多人的性命,到头来他又换得了什么?
没有同情,没有感激,只有背叛与惩罚。
那个他自以为待他很好的宗门,竟然生生让他遭受了撕裂神魂的痛苦!
这难道也称之为情义吗?
听到这男子的一声质问,包括法照在内的众人皆都愧疚的低下了头。
“我们走!”
正在此时,蓉蓉却是忽然拉起了张远超,硬是拖拽着他离开了高台。
张远超本想再辩驳几句,但见众人的脸色皆都不太好看,左右衡量之下便也萌生了退意。
若是继续待在这里实属不智,为今之计只有赶紧出去通知宗门的高层,让他们定夺。
从高台上下来以后张远超便推开了蓉蓉,快步离开了石殿。
正道这边的人见万剑宗的领头头者都走了,相互看了几眼之后,也皆都一个一个的慢慢退去。
苏幽幽倒是没有去阻拦那些人,只是将自己的目光望向了高台之上的那个孤独的男子,眼中满是怜惜。
待得正道一行人都离开以后,苏幽幽也禀退了柳媚儿一行人,独自来到了血袍男子的身边。
“你打算放弃争夺神兽了?”
心魂没有回头,淡漠的声音传了出来。
“在我心里,它不是最重要的……”
苏幽幽安静的站在血袍男子身后,声音忽然变得很温柔。
这是两年来,她们二人的第一次交流,充满了温情的色彩。
听了身后女子的话,血袍男子的身躯震了震,一直冰冷无情的脸上终是有了一抹变化。
随即,他便抬步慢慢向前,走向了地上躺着的神兽而去。
苏幽幽一直注视着这个男子的背影,眼中流露出的尽是温柔。
她就一直那样默默的跟在男子的身后,他走到哪儿,她便跟到哪儿。
……
在刚才那些人的合力一击之下,神兽已是身受重创奄奄一息,此刻它见有人类靠近,铜铃般的大眼之中满是愤怒。
它本想将眼前这个企图靠近他的人化为灰烬,但它此时早已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唯有不甘的发出了一声低吼。
血袍男子停在了神兽的身前,并未有其他的动作,只是用自己的双眼默默注视着它。
神兽忽得心有所觉,在感受到那个人类注视以后,它便也将自己的目光望了过去。
一开始它的目光之中满是愤怒与仇恨,可是渐渐的,它竟然从这个人类的眼中却是看到了别的东西。
那是一种悲伤,一种同病相怜,一种惺惺相惜的目光。
神兽读懂了,它的眼中不再有愤怒与排斥,只有一种孤独与悲凉。
下一刻,血袍男子慢慢蹲下了身。
一直注视他的苏幽幽有些不明所以,刚想询问之时,却见那男子缓缓的伸出了自己的手腕。
见到男子的这个动作,苏幽幽的身躯却是猛然震动了一下,眼中流露出的满是不可置信。
然而更多的,却是感动与认定,最后在她那美丽的容颜之上终究化作了微笑与温柔。
血袍男子又伸出了自己的另一只手,然后手起刀落。
一滴滴殷红的鲜血流溢了出来,慢慢滴落在了那躺在地上早已奄奄一息的神兽口中。
“值得吗?”
背后传来了女子轻柔的声音。
“它很可怜,不是吗?”
男子没有回头,声音淡淡。
女子的芳心一阵猛烈的震颤,她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男子的背影,然后她的脸上渐渐被欣喜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