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筝和闻笙的梦恰恰走的是相反的方向。
一个黏着要花前月下,筝笙相伴,琴音悠扬。梦中回忆的一如当年祭司还在的时候。
另一个却被自己的兄弟吓到了,梦中不断重复着将那只黏人的家伙一袖风扇飞的场景。
玄昱宸的梦中,又一次回到了与靳瑶并肩而战的岁月。
那个时候,她还只是她,她的眼神很纯粹,没有太多的羁绊,心中只有靳川和他。
那个时候,哪怕与她一起走过枪林弹雨,尔虞我诈。
也是甜的。
那是独属于她和他的回忆。
他想,若是那时他没有惊慌失措提前告诉她,他心中的想法。两人会不会还有可能?
他想,若是没有君家的那场“逼婚”,她会不会就不会爱上那个人?
他想,若是他当如他一般可以在某些方面无耻一点,她是不是……
玄昱宸的梦纷繁复杂,仿佛永远没有尽头一般,引着他不断沉陷在这似梦非梦中。
靳瑶的梦相对于别人的,反而灰暗了一些。
她又一次回到了童年,回到了自己和靳川的小时候。
那一次靳川发烧生病了,是她这一生第一次手足无措的时候。
三岁的靳川,七岁的靳瑶。还是在大晚上生的病。
她不知道要如何让靳川降温,她小小的手摸着靳川发烫的额头,急得哭了起来。
小小的脊背背着小小的靳川,从那个破落的家一步步背到了离他们家最近的诊所。
诊所每晚都有一个人上晚班的人值班。所以,靳瑶才会选择这里。
夜深人静,正是好眠的时候,没有谁愿意刚刚歇下,就被人吵醒。
听到门外不断重复着的敲门声,里面的人骂骂咧咧的,就是不开门。
眼看着靳川的体温越来越烫,靳瑶第一次鼓起勇气用了符咒。
那是她刚学的符咒,可以将人控制住。
不多时,里面的人就像提线木偶一般走了出来。
只不过,刚刚使用,符咒的时效也就那么长时间。
就在那个男人打开门让她进去没多久,符咒就失效了。清醒过来的男人,又惊又惧。
大骂她是妖怪,还拿着扫把威胁她要将她打出去。
“求你,求你,救救我弟弟!”
那时的她,没有任何办法,更没有任何她能依靠的骄傲。小小的她,自己都快养不活,更别说带着比她更小的靳川。
她哭着跪下,求他救人。可是,那个人却将她的卑微踩的更深。
“滚!你这个小妖怪快点滚!”
那个人边说着,边拿着拖把往她的身上挥动着。
然而,她即便再疼,也忍着没有往外走。
她知道一旦她离开,她的弟弟靳川就再也活不了了。
“求你,求你救救我的弟弟!”
“求你,求你救救他!”
…………
靳瑶深陷于那场梦中,切肤之痛不断传来。
她似乎能感受到身体不断被鞭笞着,痛的每一寸肌肤都在颤抖。
那个打得那个打她的男人从最初的惊惧到后来露出了阴鸷的笑意。
“既然被困在这梦中,那就一直享受这种被鞭笞的恐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