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骁坐在帐外的台阶上,手里拿着一个盒子,在指尖不停的翻来覆去。
这盒子里,装着曹峰送过来的药膏。
这药膏,是秦艽配的。
不愧是药王谷的少谷主,出手不凡。一些不要的药物残渣弄出来的药,效果却是拔群的。
抹上去冰冰凉凉的,半点痛都感觉不到。再过片刻,那冰冰的感觉便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柔柔的感觉。
她说,等明日,脸颊上的伤就看不见了。
这话,元骁是信的。
他盯着那药膏许久,最后将药膏收进怀里。
指尖触到怀中一张薄纸之后,元骁脸上的笑意瞬间就没有了。
将药膏放好,顺手将那薄纸拿了出来。
展开一看,上面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等我!
这两字,是段星送来的。
他将秦艽带出来之后,便即刻写了信给段星。那边回信也很快,就两个字:等我。
他明白,这是段星要亲自来接秦艽的意思。
段星对秦艽的重视,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想必,段星很快就会来带走秦艽了。
元骁刷的一下撕碎了手中的薄纸,任由那碎片漫天飘飞,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眼前。
此时此刻,他特别想疯狂一次。
留住她,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这念头一起,便再也压不下去了。
元骁陡然间站起身来,推门而入。
屋子里黑漆漆的,只在角落点着一盏烛火。烛火光线微弱,,只能照亮那一方天地。
元骁缓步靠近榻前,一低头,便看见那张让他朝思暮想的脸。
秦艽仰躺着,辈子盖的端端正正,睡相极好。
元骁在她身边坐下,微微低头,想要借着微弱的光线看的更清楚一点。
谁知,刚一靠近,便听到一声梦呓。
“相公……”
秦艽朱唇轻启,吐出两个字来。
这两个字,像是两把刀,一下子劈在了元骁的心伤。
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让元骁瞬间从头凉到脚。
他刷的一下站起来,全身僵硬的站在那。
他都想了些什么?
他是疯了,才会想要将秦艽留下来。
如若他真的这么做了,他不但得不到秦艽,还会彻底的失去秦艽,就连秦艽对他仅有的那点感情也会消失殆尽。
他明知,秦艽的心里只装得下一个段星,却还想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元骁深吸一口气,看着那个就连睡着也在叫着相公的人。
他真的留下她,她肯定会恨他的。
他这辈子,有许多人恨他。他的父亲,他的各种血脉亲人,北岩的很多人,天下的很多人……这些人排着队来恨他,都怕是恨不完。
但是,这么多恨元骁的人,他一个也不在乎。
只是,恨他的很多,对他好的,却只有这一个秦艽。
他不想让唯一对他好的人去恨她。
元骁垂眸看了秦艽良久,最后缓缓蹲了下来,执起秦艽的手,很轻很轻的稳了一下。
这大概,是这辈子他们距离最近的一次了。
亲完之后,元骁将秦艽的手塞进了被窝,仔仔细细的整理好被角,元骁转头出了门。
将人留下来什么的,这种愚蠢的想法,再也不会有了。
———
第二日一大早,秦艽是被外面的喧哗声吵醒的。
她身体还没养好,有些虚弱。身体一不好,就会需要睡眠,睡不好,就会很不高兴。
她皱着眉头望着门外,听了一会儿,断断续续的又听不清。
她站起身来往外走,正打算开门,门却从外面打开了。
曹峰一脸汗的冲进来,一眼扫见秦艽,连忙道:“公主那边已经发现你不见了,此刻正在大肆搜查找人,你躲一下。”
秦艽:“……我现在这个样子,我躲什么?”
曹峰:“……”
他上下打量了秦艽一眼,然后默默的抹了一把脸。
他怎么忘了,这个世子妃是个牛人。
她不但能指着王的鼻子骂,她还能易容。不但能易容,还能把自己弄成个男人的样子,连性别都变了。
曹峰点了点头,说:“我忘记了!公主的人就在外面,你自己小心一点。”
话音一落,门就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了。
曹峰吓了一跳,转头去看,便见蔓蔓带着人正往里面冲。
曹峰没反应过来,身边的人已经厉声道:“站住!谁让你们进来的?”
秦艽这一开口,就是清爽的少年声音。只是话中的警告之意非常的明显。
曹峰也回过神来,上前两步拦在蔓蔓的面前,冷声道:“谁让你们进来的?”
蔓蔓扫了一眼这屋子里的人,冷冷的道:“公主帐中出了贼,偷了公主很重要的东西逃走了,公主殿下命我追捕贼人。”
曹峰冷着脸,道:“追捕贼人没人敢说你,但是也要看是在什么地方。”
蔓蔓:“追捕贼人而已,你何必这么紧张?我们只是想进去看一眼,没人的话我们离开就是。”
曹峰:“你……”
“进去看一眼?”秦艽上前一步,冷着脸道:“你当这是什么地方,是你想看便能看的吗?”
蔓蔓:“我只是……”
“这是王子的营帐!”秦艽掷地有声的道:“没有王子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闯。别说你一个小小的婢女,便是公主殿下亲至,没有王子的命令,这屋子她也进不了。”
秦艽转头看向一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