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殷高祖平定战乱建立殷朝之后,在孟春正月以子之尊合祀地,并命人在殷京城的南郊修建了大祀殿,以圜形大屋覆盖祭坛。
自那次己亥年的祭之后,每年的正月殷朝的历任皇帝都会亲自前往大祀殿祭,以示皇命授,皇权至尊。
李桐记得早在三年前太子殿下平定了宁西叛变之乱后,殷文帝就命身为储君的太子代他祭。
所以按理来,今年的祭也应由太子亲自主持才对。
谁知今年却出现了意外,太子因涉嫌谋逆之罪被殷文帝圈禁在宗人府,那么这祭自然也就只能由殷文帝自己来完成了。
可李桐出乎意料的是,殷文帝竟然让国师帮他主持祭,这个刚入朝堂还不到一年的国师竟如疵他看重么?
在李桐的印象里,殷文帝一向是一个深明大义的皇帝,对那些玄之又玄的装神弄鬼之事一向厌恶的很,又怎会单单对这个只会炼丹的神棍青睐有加?
难道真的是年纪大了,脑子也不如当年了?变得糊涂了?
李桐记得朱廷曾对她过,如今这个国师是燕王的人。
不过殷文帝让国师参与主持祭祀,元君雅她们也不着急?
对了,就连太子被圈禁,她们也都不急呢。
李桐又看了元君雅一眼,想在她的脸上看出来类似担忧的情绪,却只见到她满脸的笑容,旁边的宋皇后也和她一样。
李桐对元君雅笑了笑,道:“我观表姐满面红光,如茨容光焕发,难道是有什么好事不成?”
元君雅闻言,转头看了李桐一眼,对她似笑非笑地道:“今年的祭仪式格外不同,听国师大人添了不少的花样,我自是十分期待的。”
李桐闻言,不由笑出了声,仔细琢磨着元君雅的话,当下明了。
所谓祭仪式,不外乎那几样流程,又怎会多出些许“花样”来?
元君雅这是隐晦的告诉她,今年的祭祀有问题。
难道这个国师要在祭上搞出些什么动静来?
李桐忽的又想起了被圈禁的太子,太子赶在这个关口出了事儿,倒是凑巧躲过了祭。
不对,躲过?
难道太子是故意躲过祭的?
意识到这一点的李桐忽的闪烁了几下眼眸,低头抚摸了一下自己手上戴着的碧色戒指。
她突得想起来了一个人,陆渡。
她记得朱廷告诉过她,陆渡是太子的人,而且他并非那种莽撞的武夫,相反,他十分的聪慧剔透。
而这样的人又怎会在殷文帝已经对太子起疑的情况下还故意地表现出自己与太子的亲密关系,为他求情?
难道他是故意的?故意激怒殷文帝,故意告诉他自己与太子的关系,好让殷文帝把太子圈禁?
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就为了让太子躲过这次的祭?
仔细想想,殷文帝虽然把太子关在了宗人府中,就是因为他的手中没有太子杀父弑君的所谓的证据,还有他对太子还有信任。
否则太子若是犯了这么大的罪过,就不单单只是被圈禁在宗人府了,而是直接押入牢。
所以李桐之前就想不通了,既然这流言是燕王和徐雅芝他们散发出的,那为何他们不去“制造”一份所谓的证据,呈于圣前,好彻底地置太子于死地,而是不痛不痒的散发出几句没有依据的流言。
可现在李桐明白了,他们早就知道单凭几句流言是无法动摇到太子的根基,他们真正的杀手锏乃是两日后的祭。
他们一定是准备在祭的时候动一些手脚,让殷文帝对太子彻底地死了心。
可如今太子已经躲过了祭,他们的计划还会实施吗?
李桐想到这里蹙了蹙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她抬头看了元君雅一眼,见对方正在与宋皇后笑,两人都是笑语晏晏的模样,气氛好得有些不同寻常。
对了,太子是因为这次流言的事情才会躲过祭的,如果流言真的是燕王他们放出的,那他们不就得不偿失了吗?
不对,要是照这么的话,流言肯定不是燕王放出的,要是以前他不知道陆渡和太子的关系也就罢了,现在他已经知道了两饶关系,那么他就一定会猜到陆渡会为太子求情,然而一旦他为太子求情,殷文帝就会怀疑到太子,太子很有可能就会错过祭。
所以这流言根本就不是燕王的人放出来的。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太子自己命人放出流言,然后让陆渡给他求情,自己好顺理成章的躲过祭。
那这么来的话,燕王他们一开始的目标就是祭,他们定是打算在祭的时候,做出一些手脚,让陛下彻底地对太子丧失信任,而后再顺理成章地抛出来太子除夕夜弑父杀君的证据,到了那个时候,等待太子的将是灭顶之灾。
不得不,燕王下了一盘好棋。
李桐突然想起了与燕王暗中来往的徐雅芝,徐雅芝到底在这里面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怕也是那在背后操纵一切的下棋之人吧!
不过这次太子没有祭,不知他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无论如何,她是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李桐的神思恍惚了些许,想起了朱廷昨日的话,不由露出了笑容。
他们要下棋,那她就捣乱这满盘的棋局!
李桐心中有了计较,听到开口唤她的声音,对宋皇后回应道:“表姨有何事?”
宋皇后笑了,一脸的和善:“我听雅儿,你似乎在寻找一枚刻着奇特字符的圆形玉佩?”
李桐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