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鸠摩智如此说,孙菲月仍然眉头不展,柔声道:“若是师父勾画出的这残缺的剑谱其实并无问题,那么姑苏慕容复一旦练成这‘六脉神剑之少商剑’岂不是便宜他了?以中原人的说法,你这叫做为他人做嫁衣裳。”
“他这黄口孺子,怕他作甚,就算是他这的学会了,我还不是可以随时暗算取走他的小命。尽管这样做有些不念跟慕容博的故旧之情,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为师还是分得清的。”鸠摩智微笑道。
段誉潜伏在客房之外,简直听不下去了。
这鸠摩智表面看起来冠冕堂皇,如同得道高僧,其实心狠手辣,而且还将害人的主意说成是理所应当,还真是无耻之极。
“这孙菲月生就一副好面孔,但却是蛇蝎心肠,我当初在天龙寺就不该饶她。”段誉心道。
然后,鸠摩智和孙菲月吃了午饭之后,就往姑苏燕子坞赶去。
段誉隐藏在暗处,因此吃得很简单,还将一大叠糕点用油纸包裹起来,然后跟他俩保持一定的距离,却是紧跟其后。
姑苏燕子坞并不算远,他们乘船只用了两天就到了,不过这是一个大地名,要具体找到参合庄可就难了。
鸠摩智向这一带的人们询问参合庄的位置,这些人都愣愣的摇头,毕竟参合庄是在大湖深处,还是慕容世家的人自己命名的,这些寻常百姓怎么能得知呢?
最让人心烦的是这些人的语言是当地的土话,你侬我侬的感觉,软绵绵的像是没吃饱饭,亦或者说是吃多了糖,难以跟他们交流。
“师父,咱们到了燕子坞,却找不到参合庄,这该如何是好呢?”孙菲月道。
鸠摩智思索了好一会儿,终于做出了决定,道:“当年我偶然行至江南,就在前方十里的一个鱼市之上跟慕容博相识的,咱们去那里应该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段誉听他这么说,心里却是发现这跟原著有很大的区别,在原著里,鸠摩智带着段誉来到湖边,正好遇到“金算盘”崔百泉,然后打了一场,阿碧就从湖里泛舟而来。总裁,求你正经点!
段誉不会恃强凌弱,待要拿些银子出来找渔民帮忙,但是这些天盘缠都用得差不多了,遥想当初从大理天龙寺匆匆追赶鸠摩智而来,没有带多少银子,现在几乎是粮草快要告罄了。
如今他身上还剩些碎银子,这些小钱就连渔民们都看不上眼,别人多卖几篓子鱼,就比这赚得多。
没有人理会他,段誉不由得长叹一声:“子曾经曰过:礼失而寻诸野。看来这里还算不得是乡野了,朴实的人没有几个。”
这么文绉绉的叹息之言,周围的人更不理会,自顾自的吆喝着卖鱼。
段誉很不甘心就在这里跟丢了,就来到岸边,芦苇荡倒还没有生长起来,视野比较开阔,眼见得鸠摩智所乘的船已经在水面变成了一个小黑点,看样子距离很远了,必须得赶紧追去。
“先借尔等的船一用,回来之时必定奉还。”段誉跃到一艘小船之上,就摇动两根木桨,划走了。
渔民们正在热火朝天的卖鱼,哪里能注意到这里的情况呢?
小船虽然经不得大风大浪,但是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轻便迅捷,速度极快,恰似没羽箭一般的在湖面之上飞驰。
段誉以前很少划船,但这也不难,若是要往哪边转弯,那一边的桨就要划得重些。况且他运转浑厚的内力于木桨之上,并不如何费力。
待得看得清鸠摩智的船,段誉就将速度稍微放慢,如此谨慎的跟随下去。
鸠摩智不经意间回首,看到了这艘小船,不过也不以为意,毕竟只当做一般的渔船罢了。
便在此时,只听得欸乃声响,湖面绿波上飘来一叶小舟,一个绿衫少女手执双桨,缓缓划水而来,口中唱着小曲,听那曲子是:“菡萏香连十顷陂,小姑贪戏采莲迟。晚来弄水船头滩,笑脱红裙裹鸭儿。”
歌声娇柔无邪,欢悦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