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二兄,我有话跟你说。”
见王庾神情严肃,李世民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当殿内只有他们二人,王庾质问李世民:“你为何给裴寂加了一条私藏兵甲的罪名?”
李世民拉下脸,很是生气:“所有的赃物都是郇国公亲自搜出来的,裴寂确实私藏了兵甲。”
“呵!”
王庾冷笑了一声,毫不留情地揭穿他:“二兄已经贵为太子,再对我撒谎就太不厚道了。
“这个案子是我亲自调查,所有的证据都是我查出来的,只不过最后把证据带回来的是郇国公而已。
“有什么证据,我一清二楚,那些私铸币、账册、珠宝财物确实是裴寂的,信行也是裴寂藏起来的。但是,那些兵甲并不是裴寂的。
“是你派人偷偷地把兵甲放在物证中,让郇国公带了回来。”
李世民:“......”
这个小丫头,真是不识趣。
“裴寂已经犯了死罪,多加一条罪又有何妨?”
王庾怒而回击:“他已经犯了死罪,为何还要多加一条莫须有的罪名?”
“......”
李世民脸上闪过一丝恼怒:“你不懂,父亲对裴寂非常信任,一般的死罪根本就要不了他的命,何况他还有免死特权。
“私藏兵甲,再加上那么多的私铸币和证人的供词,才能证明他供养废太子的军队、支持废太子谋反。
“父亲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谋反,所以必须坐实这一桩罪名,再数罪并罚,他的免死特权才没有用,我才能彻底铲除他。”
这些,王庾都懂,但是她认为:“其实那些人证和物证已经足够判裴寂死罪,二兄实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若是此事被父亲知晓,你我都逃脱不了干系,届时岂不是得不偿失?”
李世民坚持认为自己的行为是正确的:“我要的是万无一失。”
何况,他早就安排妥当,又怎么会失手呢?
王庾很无语,不想再跟他讨论这件事:“算了,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
“如今,裴寂的案子已经结案,父亲也没有怀疑你,我也算是为你办成了一桩大事,应该有所奖励吧?”
提到奖励,李世民很大方:“你想要什么,尽管说。”
“我......”王庾突然顿住,改了口:“我现在还没想好,总之你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将来我若要你还,你不许反悔。”
李世民佯装生气:“你身为户部侍郎,为太子办事不是理所应当吗?居然还让我还你的人情?”
王庾挑眉:“怎么,你不还?”
“......还。”李世民无奈答应。
正在这时,长孙无忌在殿门口喊道:“殿下,臣有事......”
看见王庾,他停顿了一下,才说出后面的“禀报”二字。
王庾眉梢上挑,没有主动避嫌。
“进来吧。”
得到李世民的允许,长孙无忌才走进殿内:“臣拜见殿下、晋阳公主。”
李世民抬了抬手:“不必多礼。”
又问:“发生了什么事?”
长孙无忌没有回答,而是瞥了一眼王庾。
李世民看见他的眼神,便说:“都是一家人,不必顾虑,说吧。”
听见这话,长孙无忌才缓缓说道:“刚才宫外的人前来报信,说晋阳公主乃是国子监主簿郑仁基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
“此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估计再过不久,陛下也会知晓这件事。”
王庾眸色一暗,郑家人居然对她来这一招?
而李世民满脸惊愕:“国子监主簿郑仁基是小庾儿的亲生父亲?”
他不禁看向王庾,一边打量她一边在脑海中搜索国子监的官员,结果搜索了很久,他都没有搜到郑仁基的相貌。
“流言是谁传出来的?”
长孙无忌回答:“臣不知。”
李世民怀疑郑仁基刚来长安不久,之前肯定没有见过王庾,否则不会今日才传出这种流言。
于是,李世民问道:“这个郑仁基是什么时候担任国子监主簿的?又是什么时候来长安的?”
“是在废太子死后上任的,来长安不过两月。”
见王庾回答了他的问题,李世民很惊讶:“你调查了郑仁基?”
“是。”王庾点头。
李世民又问:“那你早就知道这个流言?”
王庾苦笑:“这个流言是今日才传出来的,我和二兄一样,也是刚知道。
“只不过前两日,郑家人来公主府找过我,说我是郑仁基失散多年的女儿。”
长孙无忌眼神一动,张开嘴想说什么,却被李世民抢了先。
“那你是郑仁基的亲生女儿吗?”李世民紧紧地盯着王庾。
王庾无奈叹道:“他们拿不出证据,所以我也不知道我从前的父母到底是我的亲生父母还是我的养父母。
“我那个时候年纪太小了,什么都不知道。”
李世民皱起了眉头。
就在这个时候,杜君绰在外面禀道:“殿下,陛下要召见晋阳公主,现在正派人四处寻找晋阳公主。”
“看来是为了这个流言。”王庾起身:“二兄,我先告辞了。”
李世民跟着起身:“我陪你去。”
“我也陪你去。”长孙氏出现在殿门口。
......
到了千秋殿,王庾看见襄阳公主坐在李渊身边,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众人一番行礼过后,王庾就问:“阿耶,您叫我来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