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庾冷漠的态度浇灭了王氏的热情,她愣了一下,但很快她又恢复了激动的神情。
当年,元娘跟他们失散的时候还在襁褓中,根本就不记得她这个母亲,如今她突然出现,元娘有所抗拒也是正常的。
王氏压抑着内心的激动,缓缓说道:“当年你出生的时候,左肩处有一个祥云胎记,那时有位道长还说你将来必定会尊贵荣华,位极人臣。
“不过,我没有相信那道长的话,你是女儿身,又怎么可能会位极人臣,这不明摆着就是招摇撞骗吗......”
郑淑媛打断了她的话:“怎么不可能?阿姐现在不就是户部侍郎了吗?
“阿姐可是神童,以她的才能,早晚都会位极人臣,那位道长说得对,您和父亲不该赶走他。”
“闭嘴!”王氏喝止了郑淑媛,然后对王庾说:“二娘从小就被我们宠惯了,她有时候说话没有遮拦,你不要见怪。”
王庾扯了扯嘴角,问道:“王娘子刚才说你的女儿左肩上有一个祥云胎记,你可还记得具体是在哪个位置?”
王氏用手指着自己的左肩某处:“就是这个位置。”
看着王氏比划的位置,王庾抬起手,在自己的左肩找到相同的位置。
触手隐隐作痛,王庾放下了手:“很抱歉,我这个位置没有祥云胎记,你们认错人了。”
“不可能,你给我们看看。”郑淑媛急道。
“放肆。”
春花呵斥道:“我们公主的千金之体怎能随随便便给外人看?你们休要胡搅蛮缠。
“公主既然说了没有胎记,那就不是你们要找的人,请你们离开。”
茭白和魏平等人立刻上前:“二位,请吧。”
王氏不甘心,冲王庾叫道:“晋阳公主,你就是我的女儿,我不可能认错,你再仔细看看,那里肯定有胎记。”
“是啊,阿姐,你再仔细看看吧?难道你不想找回自己的亲人吗?”郑淑媛想往前,却被茭白拦住了。
“阿姐,我没骗你,你真的是......”
这时,大全快步走了进来,目光扫过王氏,多看了郑淑媛两眼。
他来到王庾身边,小声禀道:“魏国公夫人亲自带着护卫去了私宅,轻兰居士的人不敢动手,但陈勉正在劝魏国公夫人。
“公主,我们再不出手,轻兰居士就要被魏国公夫人带走了。”
闻言,王庾立即起身往外走。
见王庾要走,王氏连忙喊道:“晋阳公主,你别走,你真的是我的女儿,我没骗你......”
王庾停下脚步,吩咐道:“大全和魏平跟我走。
“高娘子,你派人送王娘子和郑二娘回府。”
话落,王庾头也不回地走了。
......
“夫人,国公爷吩咐过,轻兰居士不能离开这座宅子,您还是不要为难她了。”
望着挡在前面絮絮叨叨的陈勉,魏国公夫人怒气上头,一个巴掌甩了过去:“你是我魏国公府的人,居然不听我的话,而去维护一个贱人,简直就是找死。
“让开,否则我就杀了你。”
陈勉抬手抚上脸颊,滚烫,疼痛,甚至不用照镜子,他也知道此时他的脸肯定是红肿一片。
他心底涌起一阵耻辱,目光瞬间变冷。
“锵!”
他猛地拔出佩刀:“没错,我是魏国公府的人,但我只听国公爷的话。
“国公爷命我保护轻兰居士,不让她离开这里半步。
“今日夫人若要执意带走她,我就只能冒犯了。”
“你......”魏国公夫人气得脸色铁青,她往后退了几步,然后下令:“都给我上,一定要抓住那个贱人和她的野种。
“不管是谁,只要他敢阻拦,就杀了他。”
说这话的时候,魏国公夫人的目光落在陈勉身上,显然是对陈勉动了杀心。
战斗一触即发。
陈勉转身,对他身后的护卫们说道:“诸位,国公爷能不能平安出狱,就看你们的了。”
话音未落,背后就传来破空声,他连忙挥刀自救。
见状,后面的护卫们连忙冲过去帮忙。
双方顿时陷入了混战之中。
魏国公夫人嗤道:“死到临头了还想唬人?国公爷的身家性命怎会系于一个贱人身上,真是可笑。”
她再次下令:“不必留情,把他们都给我杀了。”
听见这话,魏国公府的人变得凶狠起来。
“阿娘,我害怕。”
躲在柱子后面的裴松师瑟瑟发抖,伸手拽住了轻兰居士的袖子,始终不敢看院子里的人。
轻兰居士握住裴松师的手,轻声安抚:“五郎别怕,他们伤不到你。”
“阿娘,他们都说阿耶被打入了大牢,他还能出来吗?”
“能,他一定会出来的......”
“嘭!”
一个护卫摔在了台阶上。
但他不顾身上伤势,朝着轻兰居士爬过去:“娘子......郎君......快走......”
话未说完,一把刀插进了他的后心,又被人拔了出来。
那是魏国公夫人带来的仆人,他提着滴血的刀,带着阴森森的笑朝着轻兰居士走去。
“阿娘......”裴松师吓得躲进轻兰居士的怀里。
轻兰居士抱起裴松师想逃,却因为裴松师太重,两人双双倒在地上。
“看你们往哪里跑。”
仆人伸出手,一把抓住裴松师。
“放开我儿子。”轻兰居士爬起来,扑了过去。
但她被仆人一脚踢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