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李世民苏醒之后,李渊一直阴沉的脸上就有了笑容,连带着太极宫的人都轻快了很多。
想想前段时间,秦王深陷昏迷,太子被软禁,突厥来犯,整个皇宫的气氛极其压抑,他们每日小心翼翼,唯恐一着不慎就惹怒了陛下。
幸好,心惊胆战的日子已经过去,如今秦王苏醒,北境不断传来捷报,所有的一切都在预示着风波即将平息。
王庾站在殿前仰望星空,语气幽幽:“这几日很平静。”
不仅朝堂很平静,就连皇宫也很平静,这么反常,倒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李世民则目视黑暗的远方,意味深长地说:“平静的日子快到头了。”
果然,一语成谶。
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群臣就已经立于朝堂之上,开始每日的朝会。
与此同时,太史令傅奕站在瞭望台上,仰望天空。
过了一会儿,太阳冉冉上升,傅奕却变了脸色,脚步匆匆地赶往前朝。
“陛下,前线传来捷报,李世勣与张瑾、王君廓齐心协力,已经将突厥大军赶出了代州、朔州。
“目前,颉利可汗率领剩余的军队在灵州境内,相信以李世勣的才能,要不了多久就能把颉利可汗的军队彻底赶出大唐。”
听见这份奏报,李渊很满意,在他心中,大唐胜利已成定局。
这时,守卫在门口的李德謇匆匆走进殿内,向李渊禀道:“启禀陛下,太史令有急事求见。”
李渊一愣,太史令有急事?
想到刚才听到的捷报,李渊心想莫不是今日天空有祥云吧?
如此一想,李渊脸上露出了笑容:“宣。”
然而,傅奕一走进来,李渊就感觉到了事情并不是他所猜想的那样?因为傅奕神态慌张?脚步也慌张。
这是出了大事的表现。
李渊脸色一沉,问道:“出什么事了?”
傅奕来到他的面前?先是行了一礼?然后回道:“启禀陛下,刚才臣观天象?发现太阳旁边出现了一颗太白金星。”
站在殿门口的李德謇听见这话,下意识地抬头看天。
而底下的群臣听到“太白金星”四个字后?通晓天象的人皆变了脸色。
不懂天象的人则是满腹疑惑:“出现太白金星就会怎么样?”
古人深信“天人感应”?李渊也不例外,他当即问道:“太白金星的出现,预示着什么?”
傅奕解释道:“太白形于日侧见于秦分,主秦王当有天下。”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什么?主秦王当有天下?秦王还不是太子就出现这种天象?莫不是说秦王早有谋逆之心?”
“秦王早就觊觎储君之位,如今天象也是如此显示,就说明秦王确有不轨之心。”
“看来传言说这次刺杀事件是秦王策划的也不无可能,秦王定是想借机铲除太子,好坐上储君之位。”
“秦王狼子野心?他若是坐上储君之位,必定会想方设法逼迫陛下让位?早日继承皇位......”
说这些话的人吐字清晰快速,根本容不下萧瑀等人插嘴。
裴寂听见这些言论?再窥见李渊那铁青的脸色,心中止不住地偷乐。
终于找到了机会?陈叔达立刻高声说道:“真是笑话?太子派人行刺秦王证据确凿?容不得抵赖,而且这件案子是经过三司严格审理,所有证据都已呈交给陛下,只差没有结案罢了。
“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诸位还敢说刺杀行动是秦王策划的,未免太过自欺欺人。
“你们愚蠢不要紧,陛下英明,自有决断。”
话落,陈叔达转向李渊:“陛下,天象并不能说明什么,以此来诬陷秦王更是可笑......”
“陈侍中不懂就不要乱说。”傅奕冷冷地打断陈叔达的话,朗声说道:“金、火并为罚星,太白昼见,这说明天下将大乱,政权将更替。
“而太白见秦分,指的就是秦王乱政,夺取皇位。”
“呵!”萧瑀忍不住发出冷笑:“太史令这话过于武断了吧,秦王怎么可能乱政?
“太子刺杀秦王,秦王深受重伤,昏迷不醒,若不是有陛下的护佑,秦王这辈子都醒不过来。
“秦王一直安分守己,从未有过逾矩之举,这一切分明就是你们的诬陷。”
傅奕被噎,一时之间反驳不了,但他很聪明,并未与萧瑀和陈叔达等人纠缠,而是直接对李渊说:“陛下,天象之事,满朝上下没有人比我更懂。
“自古以来,每次太白金星出现之后,天下都会大乱,且古籍与史书上都有记载,臣绝不敢胡诌。
“如今,太白金星还未消失,陛下若是不信,可去殿外一观。”
闻言,李渊立刻起身来到殿外,果然看见空中的太白金星,他脸色大变,当即宣布:“今日朝会到此结束,诸位爱卿散了吧。”
随即又对傅奕说:“太史令随我来。”
见状,陈叔达和萧瑀等人心中一沉,涌起了不好的预感。
“我们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大王?”陈叔达有点犹豫。
萧瑀道:“如今大王就在太极宫养伤,前朝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他的耳中,不必你我去说。”
于是,陈叔达打消了去太极宫的念头,又道:“对于太史令说的事情,萧尚书有何对策?”
萧瑀看了看四周议论纷纷的官员,然后说道:“这件事还是出宫以后再商议吧。”
......
趁着李渊和傅奕密谈的时候,李德謇悄悄地来到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