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的目光猝然转冷,随即冰凉而又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响起:
“拖下去,大刑伺候。”
单雄信等人脸色一变,纷纷呼喊:“陛下,我们真的是冤枉的放开我唔”
禁卫军训练有素地把单雄信等人拖了下去。
而钱九陇正要跟着离开的时候,却被李渊叫住了。
“郇国公留下。”
钱九陇停下脚步,态度恭敬:“陛下还有何吩咐?”
李渊盯着他,沉声问道:“太子是不是找过你?”
钱九陇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陛下这是在怀疑他。
唯恐回答慢了会加重皇帝的疑心,钱九陇迅速回答:“启禀陛下,太子并未找过臣,臣也没有见过太子。”
“那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何这些自诩鼻子灵敏的人却闻不出单雄信他们身上的香味?”李渊阴沉着脸,语气中蕴藏着愤怒。
钱九陇解释道:“陛下,这些人不是臣选出来的,是宫中的人选出来的。
“他们都是在宫中当差多年,而且是宫人们一致认为的鼻子灵敏,并不是臣私人选出来的。
“至于他们为什么闻不出来,臣就不得而知了。”
其实,他们之所以闻不出来,要么就是单雄信等人身上没有这股香味,要么就是他们闻出来了却撒了谎。
但钱九陇更倾向于后者,因为皇帝都能闻出来,他们却闻不出来,这不明摆着有蹊跷吗?
李渊沉默了一会儿,语气缓和了不少:“不用再找人去闻香味,只管用刑,一定要让他们说出真相。”
“是。”
钱九陇迟疑了一下,还是向李渊禀道:“陛下,刚才大理寺卿来找过臣,询问是否还抓到其他活口”
陛下让他协助三司调查秦王被刺杀一案,其实只是让他把在凝香阁抓住的两个活**给三司,并且叮嘱他不能透露单雄信和薛万彻等人有嫌疑的事情。
但大理寺卿似乎听到了风声,来询问他有没有其他活口。
李渊看了过来:“你是怎么回答的?”
“臣说只抓到两个活口。”钱九陇回道。
李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很好,你先下去吧。”
“臣告退。”
偏殿之中,尉迟敬德跪在床边,小声问道:“大王,您为何让程尚宫否认单雄信他们身上有香味的事情?这样不是帮助他们开脱吗?
“我们好不容易抓住单雄信他们,若是陛下相信了程尚宫的话,放了他们,我们岂不是指证不了太子?”
李世民微微扯开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能避开宫中守卫行暗杀之事,普天之下就只有太子能做到。
“就算你昨日没有指证单雄信他们,陛下也会怀疑太子,只不过你的指证会加深陛下的怀疑。
“我没想到陛下会亲自审问,但这样对我们更有利。
“太子的人自然不会指证单雄信他们身上有香味,但郇国公找来的人当中不仅有太子的人,还有我的人。
“若是所有人都统一口径维护单雄信他们,陛下就会认为这些人全都被太子收买了,或者这些人全都是太子的人。
“储君的势力遍布皇宫,又或者宫中的人愿意为太子卖命而对皇帝撒谎,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尉迟敬德惊住了,若是如此,陛下肯定会感受到来自太子的威胁。
陛下尚在位,太子就敢大肆收买人心,甚至有控制禁宫的力量,这会让陛下无比忌惮。
他忍不住投去崇拜的目光:“大王这一招着实是高,所谓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若是陛下先入为主,太子再怎么辩解也没用。
“何况,这件事本就是事实。”
没错,就像当初他策划太子谋反之事一样,父亲忌惮的是他控制文臣武将的力量,而不是他对太子下手。
如今也是同样的情况,父亲忌惮的不是太子对他下手,而是太子控制禁宫乃至控制朝臣的力量。
李世民缓缓地闭上眼睛,藏住其中的得意。
这一次,他要彻底扳倒太子。
武德殿。
李元吉看向跪在底下的侍卫:“秦王死了没有?”
听见这话,张胤连忙劝道:“主子慎言,这里毕竟是皇宫,隔墙有耳啊。”
李元吉瞪了他一眼,然后朝侍卫吼道:“回答我。”
侍卫战战兢兢地回答:“启禀主子,太极宫守卫森严,尤其是从昨日开始,进出都要盘查,而两位甄太医基本上都呆在太极宫,偶尔出去也是由禁卫军陪同,我们找不到机会。
“所以我们只知道秦王重伤,至于其他的情况,我们打探不到。”
闻言,李元吉的脸立刻拉了下来:“废物。”
这时,张胤说道:“主子,听说陛下刚才召集了太医署所有的太医为秦王诊脉,而现在只有两位甄太医留在太极宫,我想,其他的太医应该知道秦王的情况。”
“那还不快去打听,我要知道确切的消息。”李元吉吼道。
张胤转而朝侍卫大吼:“还不快去?”
侍卫立刻朝外跑去。
这时,内侍来报:“主子,刑部尚书求见。”
李元吉顿时露出笑容:“快请。”
很快,窦诞就走了进来:“见过”
“不必多礼,快请坐。”李元吉很热情,窦诞一坐下,他就迫不及待地问:“今日朝堂上是什么情况?”
窦诞扫了一眼殿内的人,见都是李元吉的心腹,便把今日早朝上发生的事情跟李元吉说了。
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