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长孙氏要走,长孙安业急忙扑过去:“妹妹留步!”
眼看着长孙安业的手就要抓住长孙氏的裙摆,秦叔宝一个箭步冲过去,踢飞了长孙安业。
“嘭!”
长孙安业撞飞了椅子,最后落在地上,张口就喷出了一口血。
见长孙氏看过来,秦叔宝连忙低头认错:“臣一时失手,请皇后降罪。”
长孙氏只是淡淡地瞥了秦叔宝一眼,然后就看向了哼哼唧唧的长孙安业,但她只是看着,并未说话。
长孙安业自个儿呼痛了半天,没有得到长孙氏的关心,顿时就慌了。
他朝着长孙氏爬过去:“妹妹,我真的是一念之差,我从来没有想过谋反,你一定要相信我。
“你看看我,我这样的人哪有能力去造反......”
长孙冲突然出声打断长孙安业:“你刚才不是还说你有能力谋反吗?”
“......”
长孙安业前言不搭后语,还被一个小辈指出来,窘迫得满脸通红。
他捂着被踢的肚子停下爬行,嘴硬道:“我那是话赶话,说的是气话,这你都听不出来,你还读什么书?”
“恕侄儿愚钝,没听出来。”长孙冲毫不留情地回答,并且一本正经地问秦叔宝:“秦将军,你听出来了吗?”
秦叔宝无情道:“没听出来。”
见他们两人一唱一和,长孙安业气得不行,但他又打不过秦叔宝,不敢与他们纠缠。
于是,长孙安业调转目标,咬牙挤出几滴泪水,望着长孙氏:“妹妹......我错了,我不该生出这样的心思。
“念在我没有行动,没有造成严重后果的份上,你就原谅我,替我向陛下求求情。”
长孙氏的神情有所松动。
长孙安业抓住机会,捂着肚子慢慢地朝长孙氏蠕动过去,眼泪哗哗地往下流:“妹妹,我死不足惜,但我的孩子还小,他们需要人照顾......”
“三伯父请放心,陛下仁慈,您虽然犯下了死罪,但陛下不会迁怒您的孩子。而且,我父亲和姑姑会照顾好他们的,以后,我也会照顾他们的。”
长孙冲再次打断长孙安业的话,堵得他说不出话来。
“你......”长孙安业很想冲过去教训长孙冲一顿,一个晚辈竟敢对他这样说话,真是无礼。
然而他有伤在身,动不了这个臭小子。
长孙安业再次选择忽视长孙冲,继续向长孙氏哭求:“妹妹,我知道你肯定会善待我的孩子,但是,你毕竟只是他们的姑姑,代替不了我这个父亲。
“妹妹,我知道错了,你就救救我吧,我保证以后好好当差,绝不为非作歹。
“你若是不救我,我就死定了,妹妹......”
第一次看见兄长在自己面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长孙氏不由地满心酸涩,伸出手去扶他:“三兄,你先起来。”
“不,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长孙安业执拗地跪在地上。
长孙冲上前,扶着长孙氏往后退了两步:“姑姑,您该回宫了,陛下还等着您呢。”
“妹妹,你没答应我就不许走。”
长孙安业急了,又朝着长孙氏扑过去。
长孙冲慌忙护着长孙氏后退,并对秦叔宝使眼色。
秦叔宝立即上前,拎起长孙安业就往外走。
“大理寺卿,把犯人带下去。”
长孙安业手脚并用,拼命挣扎:“放开我......妹妹,快救救我......”
“妹妹,你一定要帮我向陛下求情啊,别忘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风中。
见长孙氏看过来,长孙冲咧开嘴笑:“嘿嘿,姑姑,我们该回宫了,陛下和长乐还等着您呢。”
长孙氏什么也没说,径直朝外走。
出了大理寺,长孙氏上了马车,吩咐长孙冲:“你上来。”
长孙冲犹豫了一下,便上了马车。
“回宫。”
马车缓缓而行,朝着皇宫驰去。
长孙冲一进马车,就冲长孙氏跪下了:“姑姑恕罪,我刚才也是无奈之举,还请姑姑不要生气。”
“你不想你三伯父活着?”长孙氏并未叫他起来,而是一眼不错地盯着他的脸。
长孙冲昂着头,肃然道:“他勾结叛贼李孝常谋反,本就是死罪,我不能因为他是我的伯父就罔顾律法。”
长孙氏眸中闪过一丝失望:“话虽是这样说,但他始终是我们的亲人,我们应该为他争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不。”长孙冲反驳:“有些人犯了错还会悔改,但有些人天生就不知道什么叫知错就改。
“当年,祖父一死,三伯父就将父亲和您赶出了府,之后对你们不闻不问,为此你们受了不少苦。
“后来,您当了秦王妃、太子妃、皇后,您念在同族同宗的份上,不计较过往,让陛下给了他官爵,还处处帮衬他。
“但是他从未感恩,把您对他的好当做理所应当,从前的陋习一个都没改,甚至现在还干出了造反这样灭九族的事。
“姑姑,这样的人不会悔改,就算您给他一百次一千次的机会,他也不会悔改。”
长孙氏沉默了。
见她动摇,长孙冲继续劝道:“姑姑,不是侄儿无情,实在是三伯父罪大恶极,不值得您出手救他。
“今日若是父亲和晋阳姑姑在这里,他们肯定也会和我一样,劝您不要管这件事。
“即便您于心不忍,您也应该为太子想想......”
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