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长孙无忌走到王庾面前,目光犀利地盯着她:“你刚才还说你和平国公的交情并不深,且你经常欺负平国公,平国公很恨你。
“按照你这种说法,你不应该把你给平国公下毒的事说出来,因为你这样做就帮平国公洗脱了罪名,这就说明你刚才撒了谎,你与平国公的交情并不浅。”
王庾很清楚长孙无忌之所以要把她和林郅悟扯在一起,是为了打压林郅悟,但是,她不会让他得逞。
“我给平国公下毒只是为了拿到枪,并不想置他于死地,何况他对朝廷来说作用颇大,于公于私,我都应该说出实话,证明他的清白,让他为朝廷继续效力。”
这番话明里暗里都在讽刺长孙无忌不顾大局,无故冤枉林郅悟。
长孙无忌气得脸通红,正要反驳时,门口传来尖利的声音:“陛下,太医来了。”
来的是太医令甄权,不等他行礼,李渊就吩咐:“不必多礼,快去看看平国公。”
甄权遂走到林郅悟身边,把脉查看之后,向李渊禀道:“陛下,平国公这是中了毒,但是......臣解不了此毒。”
尽管李渊已经知道林郅悟中了毒,但亲耳听到太医的诊断时,他心中的怒火瞬间窜到了头顶。
“晋阳,还不把解药拿出来?”
王庾垂下头:“父亲,解药不在我身上,在我府中书房的百宝架上,一个红色匣子装着,共有三颗。
“每日服用一颗,三日后体内毒素即可解除。”
李渊立即命丁志去取解药。
“陛下......”
“父亲......”
突然,李渊的身体毫无预兆地往下倒,李世民、王庾等人大惊。
岳郁离得近,幸亏他及时扶住了李渊,才不至于让李渊摔在地上。
“父亲,您没事吧?”李世民跪在宝座前,关心道。
李渊瞥了眼冲上来却又停在台阶处的王庾,缓缓说道:“我......没事......让他们都散了......晋阳留下......”
闻言,李世民宣布朝会结束,让众人散去,将王康达等人关入大理寺,并让甄权给李渊诊治。
“殿下,陛下这是急怒攻心,如今身体很虚弱,应当静心养病,不宜操劳,更不宜......”
甄权侧目,看向王庾:“更不宜受刺激。”
李世民心领神会,吩咐道:“把晋阳公主押回大理寺。”
“等等——”
李渊扶着岳郁的手臂站起来,慢慢地走向王庾:“我......最后问你一遍,为何要那把枪?”
王庾再次跪下,恭敬回道:“突厥屡次破坏盟约,侵犯我朝,边关百姓深受其害。
“大唐子民好不容易迎来太平盛世,儿不忍看他们再次陷入战火之中,也不愿看到突厥兵临渭水的情景再次出现。
“所以,这次突厥破坏盟约,侵扰边关,儿才会力劝父亲对突厥出兵,彻底铲除突厥。
“但父亲对此有所顾虑,并不愿现在就全面开战,而突厥人贪得无厌,定会长驱直入,直捣关中。
“儿心中焦虑,又因为两年没有碰过狙击枪,故而想练习一下枪法,万一突厥人打来,也好有个应对。”
说到这里,王庾冲李渊磕头:“儿知道这么做不对,也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但是儿顾不了那么多,儿只想铲除突厥,让父亲永无后顾之忧。
“其实,平国公当时劝过儿,是儿一意孤行,甚至对他下毒。
“父亲,儿有罪,您要怎么惩罚都可以,只求您息怒,不要气坏了身体。”
李渊怒气稍缓,但余光瞥见靠在椅子上的林郅悟,他的神情又变得冷硬起来:“林大郎当真是被你逼的?”
“是。”王庾没有犹豫,回答得很快。
但李渊听了她的回答后,突然面色通红,伸手指着她:“你......好大的胆子。
“传孤旨意,罢免李庾所有的官职,命虞世南担任户部尚书......”
在宣布圣旨的时候,李渊指着王庾的手指抖得越发厉害,最后圣旨还未宣布完,他就倒了下去。
殿内一片慌乱。
......
东宫。
见苏定方走进来,长孙氏急切地走下台阶:“我刚才想到一个好办法。
“太子殿下有一把狙击枪,我们只要说小庾儿那把枪是太子殿下的,那小庾儿就会没事了。”
桑中紧跟着说:“只要我们跟太子殿下统一说辞,就能蒙混过去。”
“晚了。”苏定方沉重地开口:“晋阳公主已经招认,那把枪是她逼着平国公给的。”
闻言,长孙氏身形晃动,险些没站稳:“小庾儿她......糊涂啊,我肯定能想到办法的,她怎么就不能等等我呢?”
苏定方眸中闪过愤恨:“太子妃有所不知,当时中书令和长孙郎中步步紧逼,还拿出了证据。
“晋阳公主没有办法才招认的,而且平国公是真的中毒了。”
一想到林郅悟还没有解毒,苏定方就心急如焚:“太子妃,事已至此,您还是等太子殿下回来再做定夺吧,我要去看看平国公。”
这时,淇水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太子妃,不好了,陛下晕倒了。”
“什么?”
长孙氏大惊,急急忙忙地赶往千秋殿。
待她赶到千秋殿,甄权已经给李渊施了针喂了药。
“陛下如何了?”长孙氏问。
甄权恭敬回答:“幸好及时施针,陛下并无性命之忧,只是需要静养。”
说到这里,甄权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