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叶家三小姐推开门时,叶府的空气仿佛凝滞。
叶三小姐身穿桃红色棉衣,面容冰冷,即使是和她熟悉的叶沁兰,都忍不住感到背后发毛。
“见过父亲、母亲。”叶沁竹挨个向长辈们行礼,随后直起身子,脸上挂着疏离而陌生的笑,“女儿有一事相告。”
赵令彰眉心一拧,不经意看了眼叶壑的态度。
听到叶沁竹声音的那一刻,叶壑就已经停止了动作。
待叶沁竹说完最后一句,他沉默一挥手,那些正在台上唱念做打的演员便得了命令,作鸟兽散。
不一会,整个大厅人去楼空。
叶沁菊惶恐地看着叶沁竹安然无恙地出现在大厅,又瞥见秦姨娘的位置空无一人,当下心头一阵惊慌,差点儿没从椅子上摔下。
她堪堪稳住自己的身形,颤抖着捏住膝上的绣帕。
不详的预感盘旋在她的心头,直至叶沁竹咧开嘴唇,幽幽出口第一句话。
“在此之前,请容许女儿询问一句……四妹妹,你给三姐姐喝的,到底是什么?”
“咔擦。”
叶沁菊的杯子落地,摔个粉碎。
寒光差点闪过,叶笙紧急攥住叶沁兰的手,才阻止她把雪色亮剑从剑鞘里抽出。
这二妹妹,一边是自己的亲妹妹加生母,一边只是相处过一段时间的三妹妹,怎么态度差别那么大?
罢了……恐怕也只有兰儿会如此这般无心无肺了。
“不过是一杯清茶而已,三姐姐何出此言?”叶沁菊慌乱站起身,手舞足蹈地解释。
“一杯清茶?”叶沁竹勾起嘴角,手指一抬,便有一姑娘受到牵引,飞身扑进了正厅。
“雪莲。”叶沁竹冷声喝到,“这杯子里的药,是什么?”
“翻云散。”雪莲刚被狠抽数鞭,清棠下手又快又狠,把她打得痛不欲生。
“来源。”
“红梅窑!”
红梅窑?
红梅窑,京城最让人醉生梦死的妓/院,从里面流出的药是做什么用的,自然不言而喻。
“谁派你去的。”
“秦……秦姨娘……”雪莲撑着地面,哀嚎道。
她仿佛看见叶沁竹手指持着那根看不见的长鞭,随时准备抽在她身上。
但疼痛迟迟没能到来,反而是她的身边多出了个同伴。
“金锁,秦姨娘要你把信送给谁?”叶沁竹抖开信纸,将它交给花卉。
花卉接过信纸,交给赵夫人。
赵夫人只是看了一眼,一张艳丽的面容瞬间变得凝重。
很好,你终究还是做出这种的事了……
“送给一个叫钟缨的男人。”
金锁看起来完好无损,实际上已经被清棠折磨得比雪莲还想寻死,什么忠诚,姓名,身家,她全不要了,只求能快点儿解脱。
“送给钟缨,然后让他来清玉院。”叶沁竹冷笑着转向赵夫人和叶壑,平静解释,“如果她们得逞,我喝了那杯茶,相信母亲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钟缨……赵夫人的护甲抵在脸侧,面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目光来回在叶沁竹和其余人之间游走。
赵夫人的心里一片清明,坐在一旁的叶老爷却已经坐不住了。
他素来不愿意管府内事务,可如今秦姨娘这事,要是真做成了,只怕叶家的房顶都要被他掀了。
“把秦……”
“叶三小姐,这件事儿我知道了,还请你把秦姨娘交出来。”
赵夫人含笑打断了打算秉公执法的叶老爷子,反而冲着叶沁竹挥了挥手。
“虽然知道三小姐有分寸,可大过年的,死了人多晦气。”
死了人多晦气。
一句极其可怕的话,轻飘飘从赵夫人嘴里说了出来。
叶沁竹抬起头,发现赵夫人正俯视着她,嘴角飘荡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秦岚的这一招,如果叶沁竹中了,能不能继续在叶府平安无事地活着,都是个大问题。
虽然叶沁竹平日里并不像瑕疵必诛的人,但挑战了她的底线,她一定会以直报怨,加倍奉还。
此刻若是单追究秦岚的过失,心疼这个三小姐。赵夫人不由得担心,她在之后还有没有机会见到活着的秦姨娘。
“赵夫人放心,秦姨娘尚无性命之忧。”叶沁竹笑不漏齿,向清棠使了个眼色,“清棠,还不把秦姨娘带上来。”
清棠身形忽地移动,尽管是低阶灵师,但动作丝毫不见拖泥带水。
不一会儿,一个浑身烂泥,口中含糊不清的女人被扔进了大厅。
清棠没给她留下任何面子,秦姨娘狼狈地趴在地上,宛如一只癞皮狗。
“出身青楼,因着一身狐媚,勾引年轻气盛的叶大人。”
赵夫人扫了眼叶壑,即使身为续弦,她眸中的威压依旧锐利,还是让年轻时干了些fēng_liú事的叶大人,不自禁缩了缩脖子。
“你若是安分守己,叶家有的是宅子给你住。可秦姨娘,现在的你,叶家已经容不下了。”
她朱唇微张,轻声细语对叶沁菊来说,如同五雷轰顶。
从小她就跟着母亲,对她而言,母亲即是天,如今天塌了……
她看向自己的二姐姐,企图寻求帮助,却看见自己的亲姐姐对生母的遭遇一脸冷漠,毫不同情。
为什么?
妾和庶出的小姐不同,妾就是妾,说白了只是个受宠的奴婢。
但庶出的小姐身上流着的是父辈的血,永远是家里的主子。
更何况叶沁兰是灵师,只要她开口,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