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秦照月还待要说,秦挽淡淡的截住了她的话,微微一笑道:“上一次大姐送的山参,昨个儿我让素香熬上了,喝过之后觉得身子不似昨天那样的乏味了,今个儿天好,不如咱们去外头走走?”语气一顿,她又补充道:“只在相府里走一走就行。”
秦照月本能的是想要拒绝,但是见秦挽期盼的眼神,她不忍拒绝,复又看了看外头的天,今日阳光正好,清风微暖,也不出府半步,便也答应了下来。
出了碧荷院,两人并肩行走在鹅卵石铺就的道路上,张嬷嬷与秦照月身边的大丫头采妤随在身后。
道路的两旁开满了花朵,空气中弥漫这花香,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着玩笑,忽然,采妤呢喃说了一声,“咦~那不是素香吗?怎么在这里?”
在场的四人都知道,在秦照月来的时候,秦挽便让素香去熬药去了,因着草药的味道难闻,相府内专门熬制草药的地方便设在了厨房的后院里头,这条路本不是通往厨房的道路,那素香为何会在此?
她的声音不大,但是却能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几人全部都停驻脚步,向远处看去。
只见长长的走廊尽头,素香正背对着她们蹲在地上,因为距离有些远,所以看不清是在做什么,只是在她左顾右盼,两手揉搓着将一个纸团扔入了一旁的杂草里,而后端起放在地上的托盘回身时,方才不明白的,似乎在人心中便有了些答案。
“素香!”秦照月秀眉深皱,唤住了人。
听闻这一声,素香原本就绷着的身子,猛然间一僵。
秦照月挽着秦挽走上前去,先是回头吩咐采妤:“去把方才她扔掉的东西捡回来,给我们瞧瞧。”
“是,大小姐。”
采妤提起裙摆,下了长廊去往杂草里搜索那方才被素香扔掉的东西。
素香一直沉稳的面容,难得一见的惊慌,捧着托盘的双手,也因为心有紧张而微微颤抖,虽然她极力的遏制,但是那托盘里放置着的一碗黑黢黢的药,仍旧荡着涟漪。
“咳咳!”秦挽捂嘴轻咳一声,哑着嗓子,明知故问:“素香,你带着我的药,来这里做什么?”
昨个儿初对素香有怀疑时,她还怕冤枉了人,所以之后熬药的时候又悄悄的跟上去看了看,之前不愿相信的,也不得不信了。
相府里有秦照月还有谢氏每日要用草药吊着,所以熬药的地方人多眼杂,素香不会在那里动手,唯一的动手机会便是在熬好药之后,在碧荷院前方的岔路口转到这个偏僻的地方来。
秦挽也就是摸清了她的路数,才会带着秦照月一起来,抓她个现形。
在这个相府里,她说的话可能没有人会信,但是秦照月的话,没有人会不信。
“我……”素香踌躇着,不等她回答,采妤便将方才她扔掉的东西拿了过来。
“找到了,大小姐。”
此刻,捧在采妤手中的是一张揉的发皱了的黄皮纸,皱褶里头,那略微发黄的粉末,无法掩饰。
秦照月心一沉,偏头怒瞪向素香,本就羸弱的身子,微微的颤抖着。
“啪!”
下一刻,在所有人讶异的注视下,秦照月竟然激动的甩了素香一巴掌。
“啪嗒!”
素香一个踉跄,手里的托盘再也托不稳,托盘与白色的药碗掉落在地上,刚刚熬好的草药顷刻间洒落一地,狼藉一片。
刺鼻难闻的草药味道,充斥着每一个人的神经,黑色的草药溅得几人衣裙上斑斑点点,但是这些,在场的几个人根本都顾不得。
所有的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秦照月的身上。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谁也没有想到昔日里待人温和,连捏死一只蚂蚁都不敢的大小姐会这般激动的打人。
包括秦挽。
“你!”秦照月颤抖着身子,伸出来的右手手指指向素香,双眸布满血丝,咬牙道:“祖母让你在二妹妹身前伺候,你!你竟敢害人!”
因着素香是秦老太太身边的人,所以此事闹到了雅善堂内。
充满佛香气息的堂内,秦老太太一身玄色绣祥云的素锦长袍,端坐在堂正中央,右手转动着手里的佛珠,听着秦照月的叙述。
到底是人老沉稳,听完之后,第一时间秦老太太便让姜嬷嬷去医馆找人验清那药究竟是何物,也未免冤枉了人。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结果也出来了,与老臭虫说的一样,是麝香。
结果已出,秦老太太饶是再沉稳,也收敛不了自己的脾气了。
本在转动佛珠的手忽然间顿住,沉着眸子看向跪在地上的素香,怒道:“你在我身边多年,看你性子沉稳,是个可塑之才,所以才让你去挽儿的身前伺候着,你竟然敢做出这种事!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自入住佛堂以来,秦老太太还是头一次发这么大的脾气,一时间有些气短,姜嬷嬷连忙上前为她顺着背,劝道:“老太太,别气。”
这个时候她怎能不气?素香是她最看重的一个丫头,把她送到孙女身边也是想着要她能够帮衬着一些,谁知道她会这般的不争气。
莫说秦老太太,就连秦照月面上的怒气仍未消。
相反,被害的当事人秦挽,却面容平静,她捂嘴轻咳一声,温声道:“素香,你自跟在我身边开始,便一直是尽心伺候的,我不信你会害我。”她语气微顿,问:“素香,我不相信你会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