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川知道他话里的意思,这个人说话从来都是这般的拐着弯,还奢望他像从前一样被他牵着鼻子走?没门!
林延川抿唇不语。
英武候也没有生气,总归是从前的情分还在,也深知林延川的性子,也不做计较。轻执起面前的茶杯,呡了一口茶,提议道:“林白也早已及冠了,也该娶个媳妇了,燕京城里待嫁的姑娘,我知道的倒是有几个好的,有空不如让林白见见?”
一听说他要是给自己儿子介绍媳妇,林延川这才缓和了面容,问:“都是哪家的姑娘?可有画像?”
英武候道:“容家的两个姑娘也已经及笄了,还有相府的几个姑娘,也都生得不错,纪王府的闺女明年也到及笄的时候了,纪王妃也一直在罗列燕京城的青年才俊,有好几次纪王妃在我面前提及过林白,对他颇为赞赏。”
本来林延川还很高兴,但是听他所谈的全部都是官宦世家的姑娘,他谨记王砚之的叮嘱,道:“还是不了,小白一介商贾,攀不得官家。”
“哪里就攀不得了。”英武候很快就道:“南府可是世代簪缨世家,那可都是上战场杀敌为国做贡献,先王才会赐林家南府的称号,这种殊荣,燕京城又有谁能相比的?”
“这些都是以往,现在我林家虽顶着南府的称谓,却从来不再与官场中人打交道,这也是你一直都知道的。”林延川拢了拢衣袖,面色有些不悦:“这是我林家的规矩,不仅这一代不会,将来林家世世代代都不会和官家人打来往,更遑论要我家小白娶官宦之女。行了行了,小白的事你也别操心了,有空也得多多关心关心清河,她的日子眼下可能不太好过。”
英武候面色一僵,心中甚是不悦。
林延川向来直来直去,无视英武候的不悦,继续又道:“我也知道你今日来此的目的,还是那一句话,我不知道砚之兄在何处,他更没有来找我,你再来几次,我都是这个回答,回去吧。”
昨个儿夜晚,英武候的人就得到了王砚之离城的消息,但是他背后有江湖高人相护,他的人尾随出城没有多远便跟丢了。
以往林延川与王砚之的感情就是最好的,他护着,英武候倒也不期望能够从他嘴里得到王砚之的消息。
所以,今日他来还有另一个目的。萌行末世
燕王得到此消息后愁眉不展,当即秘密的召集大臣商议去往滁州的将领。
有人提议让穆小将军代替父亲镇守滁州,然而此提议却很快的被否决了。
燕京城谁人不知,穆小将军自幼被其母娇养坏了的,养就了一副居高孤傲的性子,再说他一无带兵实战经验,二无穆老将军的沉稳,只需轻轻的一激便怒火冲天,这样的人岂会是裴献的对手?
几个大臣又都推举了几位,但都不甚理想,最后纪王状似感慨一声:“若是当年延川没有交出兵符,没有辞官经商,单单是南府林家这个称呼,便能让裴献丢弃盔甲而逃。”
他这样一说,当即便有人提议说要让林延川重操旧业,去往滁州镇守。
今日英武候来也只是燕王请来的一个说客,然而看林延川如今的样子,闲散了十五年,已无当初一丝的将门之风,甚至还有一种富态的油腻。
英武候暗自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燕王留给他的话,愣是没有说出口。
等英武候走了之后,林延川方收起一脸的玩色,脸上故作的稚气也褪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严肃。
当初蒋家与霍家忽然全部出了事,而林延川刚回燕京城时,王砚之是在地牢里判了死刑的,后来是皇后找到了证据,救出了王砚之,可是王砚之也因为这一事,而丢了官职,最后更是在悄然无声的消失在了燕京城。
单看王砚之躲英武候的样子,那么当年这件事与英武候定脱不了关系。
当年的事,一件件,一桩桩的谜团像密不透风的蜘蛛网,蒙在了林延川的心头,他怔然的看着那空无一人的门口,心中喃喃:英武候啊,英武候,当年那件事,你在这其中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呢?
李叔走过来,问:“那牙婆子又送来了一批姑娘,老爷还要不要去瞧瞧?”
“去啊,为什么不?”林延川面上恢复以往的神色,笑着抚了下下巴的小胡须,道:“天下的事也没有我家小白找女人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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