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王五年,咸阳东北处,某个名为杜邮的城镇之中。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曾经威震六国,所向披靡的白起,此时已经两鬓花白,原本消瘦的面孔,在微弱的煤油灯下显得格外苍老。
近年来的顽疾让他痛苦不已,而朝堂之上秦昭王对他的冷酷态度,以及范雎一种人对他的各种陷害,更令他雪上加霜。
看着眼前催命的圣旨,在看看屋中所盛放的那把随他征战多年佩剑,白起陷入了回忆。
少时的他,意气风发,应征从军,承蒙魏冉之抬爱,作为主将,与韩魏交战,最终击杀韩魏联军二十几万,一战成名。
壮年,他又亲自率军攻打救援韩国的赵、魏联军,大破联军于华阳,在马上,他掳获韩、赵、魏三国大将,一战告捷,共斩杀几十万兵勇。
是时,“白起战神”之名家喻户晓,武安君如同噩梦一般笼罩在列国的心头。
想自己为秦主将已有三十载,三十年的金戈铁马,三十年的刀光剑影,正是他成就了秦朝的不世之威,正是他帮秦朝攻打下了70多座城池。
在战场之上,敢问谁可与他匹敌,又有谁敢与他正面相迎。
他如同一把利剑,砍得断纵横家的合纵连横,占得了列国的虎狼之师,但此时,站在他面前的是自己最为敬重的帝王,是自己最为热爱的国家。
“定是范雎小人的诡计!”
白起怒目圆睁,愤怒的咆哮道,但过了片刻,他又冷静了下来,因为他知道现在,已经没有人再想听到他的辩解了。
看着眼前秦昭王赐给自己用以自刎的长剑,白起用尽全力撑起自己虚弱的身体,慢慢坐了起来。
“嗖!”
他一把抽出长剑,看着长剑锐利的剑锋,白起微微一笑。
白起将长剑立于地上,依着长剑,站起身来,缓慢的挪动身体,移步到客厅。
夜晚,月光透过门窗,顷撒在地面之上。
“秦国的月亮,还是那么美啊!”
刚刚短暂的行动,已让白起有些疲累,他坐在长椅上稍作休息,看着窗外的圆月,不禁赞叹。
“开始吧!”
白起目光一聚,将依靠在桌边的长剑立在身前,他拄着长剑再次站起身来。
走到客厅中心,他抽出长剑,在空中挥舞起来。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只可惜,今晚之后,白起再无机会为秦国效力。
白起熟练的舞动长剑,原本平静的房间中霎时间剑光闪烁,强劲的剑气将拍的吱呀作响,一旁油灯的烛光随着长剑剑锋所指飘动。
他的一招一式看起来是那般华丽,那般自然,剑法中的一招一式都被他烂熟于心,战神白起,杀气逼人,只是,由于长期的病痛,他的力量已经大不如前。
“我到底有什么罪过?竟让我落得如此下场!”
白起怒目圆睁,周身杀气更甚,他剑锋直指天空,大声质问。
此时,他已经汗如雨下。
他继续舞动长剑,只是剑风愈加凌厉,杀气更加惊人。
门窗上的白字,已经被杀气冲破了大半。
突然,白起眼神开始变得暗淡,收起长剑,静立于客厅中央,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衣物。
沉默良久,白起抬起头来,望向夜空,开口说道。
“我本就该死吧!长平之战,赵军已降,但我却施计将那二十几万将士活埋,就这点,够判我死罪了!”
一声轻叹过后,白起反手挥动长剑,锋利的剑刃划过喉咙,一道鲜血飞溅而出。
泣血蝇虫笑苍天,孤帆叠影锁白练。
虽然白起生前是被秦昭王赐死,但其死后的葬礼,秦昭王依旧是按照国葬进行的。
在进行了一系列假慈悲的面子工作之后,白起的灵柩终于起程。恩仇不及江湖远
钟梁伸手交给白起一粒红色丹药,笑着说道。
“好!”
白起服下药丸,便躺下休息。
次日午时,高耸山峰之上的一处空地中,白起与钟梁对面而立。
“木剑给你!”
白起一边说道,一边将一把木剑丢给钟梁。
“嗯,开始吧!”
钟梁其实完全没有必要使用木剑,但为了不让白起的尊严受到伤害,于是只能拿起木剑。
白起站在对面神情严肃的看着钟梁,在他看来,钟梁持剑时的站姿漏洞百出,他很难相信自己昨天是被面前的男人所救。
“你先来吧!”
白起喊道。
“不,你进攻吧!”
白起对钟梁的态度有些恼火,一把抽出木剑,朝钟梁飞速刺去,纵横沙场几十年的他,已经将剑法运用到了极致,他坚信自己可以一招制胜。
但很可惜,一招制胜这事,也是钟梁现在所想的。
就在白起拿着木剑飞速靠近钟梁时,一眨眼的功夫,他突然发现刚刚近在眼前的钟梁已经不见了踪影。
再一回头,白起发现钟梁已经在他身后了。
“糟了!”
白起大喊一声,将本刺出的木剑以最快速度抽回防身。
但一切都已经完了,还没等白起的剑收回,钟梁就已经剑放在了白起的脖颈之上。
“认输了吧!”
钟梁笑着取下木剑,而白起还在原地发愣。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白起惊讶的问道。
“不难,以后你都会学会的,你先服下这个药丸!”
“嗯!”
白起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