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饭局过后,折画馆也算是装修完毕,通风通了一个月,慕凉浅又泡在了折画馆里。
又是平静的时光缓缓流走,这个夏天,对于慕凉浅来说,新闻寥寥。
春末,听说云朝欢《明月未盗》杀青后病了,被洛小梨抗去了北京看病。
盛夏,听说从北京回来,云朝欢的新戏《酌酒令》又提上日程。
深秋,听说云朝欢在剧组有了爱情的苗头,只是她很忙,慕凉浅也懒得查那苗头的照片。
初冬,听洛澄说,云朝欢的家事有了了结,这几年的恩怨纠葛,无论结果几何,终于还是落下了帷幕。
这大半年的光阴,又默默的溜走了,只是春去秋来,在重新装修好的黑暗世界里,更加淡然了。
隆冬腊月,上海还不算太冷,这日慕凉浅早早穿好呢子大衣,去折画馆里取了画,开车去了电视台。
说起慕凉浅突如其来的出行,起因还要追溯到半年前的夏天……
六月二十六号是慕凉浅的生日,那日云朝欢在剧组忙,只是寄了礼物回来,那天沈轻罗,季云桥和洛小梨三个人陪慕凉浅去了海底捞,又吃了蛋糕,除此之外,还有意外登门的薛钦。
薛钦送来了一套紫檀香炉,倒是与折画馆内“断壁残垣”的青铜装饰,十分融洽。
对于薛钦亲自登门送生日礼物的举措,慕凉浅是有些惊讶的,她不曾想,薛钦是真的打心眼里欣赏她,才如此重视,而慕凉浅不愿拖欠人情,从云朝欢那里得知薛钦正好是平安夜这天的生日,才预备了画卷作为回礼,也亲自送去了电视台。
平安夜,也是快要到年下了,台里都在彩排元旦晚会的节目,彩排到晚上,也都散去了一大半。
在工作人员的带路下,慕凉浅去到了薛钦的休息间,刚刚好,人才回来,看见慕凉浅忽然出现,薛钦也有些意外,热络的笑道:“凉浅?好久不见,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应该去接你的。”
慕凉浅只是递过去画卷说道:“今天不是薛老师你的生日么?我过来给你送份生日礼物,也谢谢上次您的香炉。”
薛钦接过来笑道:“这大冷天的跑一趟,早知道我就去折画馆取了,对了凉浅,正好晚上有局,一起去吃个饭吧。”
慕凉浅摇了摇头:“我就不去了凑热闹了,你们好好庆祝,我还有事,先走了。”
薛钦还想再留一留,只是看着慕凉浅的样子,怕也不是能玩得嗨的,也没有勉为其难的强留,只是说道:“那我送送你。”
走廊外,有人推门进来说道:“薛老师,我过来拿一下手卡……”
声音在“触碰”到慕凉浅的一霎那停歇,这声音很是陌生,慕凉浅抬头一瞧,人却是眼熟的。
这是,顾南沉?
为了彩排元旦的热闹晚会,顾南沉一身红色的西装格外显眼,里面的白衬衫,领口还别着精致的十字架徽章,更精致的,怕就是顾南沉那双眼上的眼妆,倒有些微醺的暗夜玫瑰之色。
看见慕凉浅,顾南沉微微一愣,薛钦从身后把手卡拿给顾南沉,顾南沉拿过来,看着慕凉浅打了个招呼道:“你好。”
“你好。”慕凉浅也一字不落的回道。
看着顾南沉走的匆忙,薛钦在后面解释道:“南沉不太爱说话,他每天都比我们还忙,跳舞,唱歌,拍戏,还要来主持,还要抽空回去教滑板,也是忙不过来,你别挑他。”
“不会。”慕凉浅摇摇头,并未往心里去,走到电梯门口,慕凉浅便没让薛钦再送下去,一个人坐着电梯便下了地下停车库,迎面就看见顾南沉刚刚送了手卡回来,一阵冷风灌溉,慕凉浅默默把帽子扣上,巴掌大的脸顿时只留了一半,顾南沉有些僵硬的走近,看着慕凉浅,擦肩而过又说道:“你好。”
慕凉浅低头幽幽回了一句:“你好。”
回到车里,慕凉浅自顾自的叹口气,这个顾南沉,还真是呆呆的,有时候真是说不上来是高冷还是木讷。
这边顾南沉上了电梯,回了现场,看着舞台上炫目耀眼的舞美,不知怎的,忽然想起来慕凉浅眼中那一片沉寂来,她的身上的那种冷淡鬼魅,就像是从骨子里头渗透出来,不是这繁华笙歌之中立的人设,用黑暗系的服装营造的气场……
她好像,真的挺特别的。
不知不觉,顾南沉看着舞台出神许久,薛钦过来问道:“南沉,手卡给导演送过去了么?”
“嗯,送过去了,”顾南沉点头,又有些犹豫问道,“薛老师,那个慕小姐……”
“过来给我送礼物的,这大冷天的还特意跑一趟……”
薛钦随口解释一句,话说到一半,似乎察觉到了哪里怪怪的,他仿佛记得,身边这个孩子平时除了舞蹈和滑板,就没提过什么其他的人与事。
空气中弥漫起一丝丝尴尬的气息,薛钦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错觉……
这孩子,凡心初动了不成?
薛钦余光看了看顾南沉,这孩子又去了一边找了编舞老师,薛钦默默笑了笑,也好,也好。
外人都说顾南沉高冷,说起话来也不会转弯,其实只有薛钦他们私下知道,这孩子不过就是害羞,没有安全感,不愿意往人堆里凑,更不太会曲意奉承罢了。
薛钦想起慕凉浅不染烟火的鬼魅,再看看顾南沉,莫名觉得,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阿嚏——”
回到家,慕凉浅打了个喷嚏,不知为何她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