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卿昨日没休息好,身体还是有些不舒服的,坐在椅子上,目光看着失魂落魄的爹,注视着目光呆滞的妻子,闭了下眼睛,他没想到宣旨的公公会将朝堂的事讲了一遍。
本来他还想对妻子瞒一些日子,等他想一想,现在好了,妻子什么都知道了。
施卿睁开眼睛,他对自己封侯高兴,怎么不高兴,他是侯爷,回归了荣氏一族的姓氏,他有堂堂正正的高贵出身,他一直追寻遥不可及的出身实现了。
但是高兴下,施卿更冷静,今日朝堂大戏连连,却唯独没有施家人参与,这已经说明了皇上的态度,皇上只认了他们的出身和身份,但是并不认他们,皇上更不认父亲。
他们这一支与皇上最亲近,但是还不如周大人这一脉。
封侯直接越过了爹,按在了他身上,皇上不想给他们更高的爵位,他还是庶子,各种的因素太多了,而且这个侯爵没有说几代罔替,意味着到了他儿子这一代要降。
施怀已经回神,抬起头就看到了儿子有些发白的脸,他想不明白,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踉跄的站起身,呵呵笑着,推开了要扶着他的小厮,独自慢慢的往后院走。
姚瑶也被动静惊醒了,眼里满是茫然,她再聪慧也没遇到过现在的困境,抬起头看着相公,见相公眼里的担忧,心安了几分,腿已经麻了,跌坐在地上。
施卿站起身伸出手去扶着,姚瑶仰着脖子,她不漂亮,她其实内心也有不自信,相公长得好,这一刻内心的负面情绪控制了脑子,愣愣的出神,“你不该伸出手。”
她真不知道,姚氏一族干了这么多的事,相公竟然是荣氏一族的骨血,还是嫡支一脉,哪怕她不想认父,恨父,可改变不了她流着姚氏一族的血脉。
施卿从小经历的太多,大了又荆棘不断,心里早已经沧桑,从不求儿女的情爱,更不会去期盼,他只知道什么对自己合适,“你我夫妻几年,我自认为我做的不错,你一直是我理想的妻子。”
感情是慢慢相处出来的,润物细无声,他们不是因为情在一起,只因为合适,水能滴石穿,何况他们是人,姚瑶的润物细无声渗透在了施卿的生命里,如亲人相伴。
姚瑶崩了心态,脚已经能动了,没去拉着相公的手,自己站起身,她可以自己站起来,与相公对视着,扑到了相公的怀里,从默默流泪到嚎啕大哭,天知道,短短的两刻钟,自己都想了什么,想过自杀,不想让儿子承担,不想让相公为难,不想面对被抛弃。
施卿抬起手抱住了姚瑶。
竹兰这边已经知道了施家的圣旨,想的也有些多,只是她现在也很忙,有了爵位,又要宴请的,想一想就过去了。
其他的事都可以交给苏萱和赵氏,但是宾客座位需要她安排。
雪梅从家里过来,呆呆的,“娘,王管家说的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你日后是伯爵家的小姐了。”
雪梅是没野心的,但是架不住娘家一步步往上走啊,现在有了爵位,她就像娘说的趟赢啊,“娘,我真的趟赢了。”
竹兰呛了下,这个词,她说的外孙女琳熙,出生就是终点,不需要任何努力,大赢家,没想到大闺女记得。
竹兰笑着,“算是。”
雪梅笑了,“娘,有什么我能帮上的?”
竹兰指了指名单,“这是要宴请的名单,你帮我念,我这边写。”
竹兰要根据人名安排座位,这一次来的人多,她要好好的安排,以前的单子不能用了。
雪梅点头,“好。”
母女二人忙了大半时辰,竹兰才根据收集到的消息,将可能有仇的都分开了,拿着满意安排的座位,竹兰呼出口气,真废心力。
雪梅喝茶润着喉咙,随后道:“娘可给大哥和昌廉去信?”
竹兰拍了下手,“瞧我这脑子,还真给忘了。”
雪梅笑着,“您也是事情多。”
宁国公府,老国公年纪大了,所以没上早朝,听了儿子的话,老国公示意儿子去他的私库里去选送的贺礼。
宁绪亲自写了单子,将写好的单子递给爹,“爹,您看下。”
国公爷拿着单子仔细的看着,指了指摆件,“换成红珊瑚的摆件。”
宁绪出言,“是不是太贵重了些。”
老国公头也没抬回着,“不贵重,这些东西对我们都是死物,不缺这些东西,要让满京城的看看,国公府与周家的亲厚。”
老国公也震惊,竟然还有这个意外,太子对宁氏一族不远不近,现在愿意拉一把宁氏一族,谁知道日后呢,皇后不在了,这份情分还有多少,别跟皇家讲感情,谁讲感情谁万劫不复。
老国公本来还有些忧,他都不敢死,哪怕有容川护着,他也不放心,现在还有这个惊喜不抓住了,他不甘心。
宁绪懂了,确认爹没有要改的,才开口道:“谁能想到还有这个转折,周书仁姓周,但是皇上硬是给了荣姓才有的待遇,看重周书仁,也是希望周书仁能依靠着荣氏一族,守着皇室。”
皇室没长辈,皇上是想他去了,还能有个人让太子敬重,让太子听进劝的人,周书仁显然最合适,没有出身的时候,太子就敬重周书仁。
现在有了身份,还有今日皇上细数的功绩,那都是周书仁未来的护身符,一道道的护身符,加上出身,周家只要没有忤逆之罪,哪怕犯了错,太子登基也会轻拿轻放,而且太子登基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