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两个犯人就这么看着他受罚,紧紧咬着嘴唇,既是害怕又是愤懑。
他们不知道自己会受到什么样的刑罚,害怕的心情半点不亚于正在受刑那人。
宁西楼不知从哪里变出来几杯茶水,就这么放在刑房的小几上。那杯子粗糙,与他白玉般的手指相衬,仿佛玷污。
“两位大人坐吧,这得有一阵子呢。”宁西楼温声笑道。
梁辉接过杯子,端着杯子的时候这才发觉自己手抖的厉害。
宁西楼皱着眉抿了口茶,问另外两个犯人道:“在受刑之前,你们可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没有!老子死也不会说的!”一人这么说道。
另一人没有说话,只是一双眼睛阴鸷的盯着宁西楼,仿佛在看一个怪物。他就是那日在清平村遇到的那人,为了“一面之情谊”,宁西楼特地将他放在了最后。
“好罢。”宁西楼无奈地侧了侧脑袋。
孙墨白隐隐觉得宁西楼跟最初认识的时候好像有些不一样。
明明脸还是那张人神共羡的脸,脾气秉性也仍是温和如初,声调温柔,语速温吞。可现在的他却无端令人胆寒,并且没有任何人胆敢小觑。
孙墨白不禁就想到了那位有段时日没有见过的少帅大人了。
不知道在面对顾少帅的时候,这位四殿下是否还是会如现在这般带着阴森的鬼气呢?
为了缓解压抑的气氛,孙墨白问及了顾无言的伤势,宁西楼语气轻快,两人很是愉快的聊了一番。
聊到梁辉眼睛半睁半阖,迷迷糊糊的差点睡过去。
“殿下,”那牢头的声音响起,“他已经晕了。”
三人齐齐望去,梁辉心里一抖。
那人没了眼皮,直勾勾的两只眼睛已经干涩充血,就这么圆噔噔地睁着。或者说他想闭也没有办法闭了,因为他没有了眼皮。
明明是睁着眼睛的模样,那人却目光呆滞,眼球红的吓人,任牢头怎么拍打都没有反应。若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他跟死了也没有什么两样了。
不过一个时辰而已。
宁西楼看向第三个犯人:“他晕了,那么就轮到你了,让我想想……”
第三个犯人早就被前两个吓得失了神,此时连忙喊道:“不要,不要杀我!我说我说,我知道的什么都说!”
“你住口!”第四个人贩子恨铁不成钢地怒吼一声。
他转过头怨恨地瞪着宁西楼:“你要杀要剐就随便招呼吧,使些折磨人地手段算什么东西!”若是按照正常的刑罚怎么都好说,一个痛字而已,他们说什么也忍得。
可这宁西楼偏偏不按常理出牌,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些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阴招,委实折磨人的很。
宁西楼没有理会他,只是漫不经心地看着第三个犯人,淡道:“你知道什么说吧。”
他以非人的手段折磨着人的心智,纵使大罗金仙在这儿只怕也要被他熬死。
那第三个人犯慌慌张张地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抖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其、其实我们也不知道上家到底是什么人,他每次来都蒙着面,而且肯定是谁的手下……我们每次收、收的钱交给他之后他就不见了……”
宁西楼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显然对这样的回答很不满意。
不知道是谁,那与没交待有任何的区别么?
第四个犯人嘲道:“是,没错,我们根本不知道是谁……所以你要杀的话,随便吧!”
他两眼一横,伸出脖子,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
刑房内一片安静。
良久突然听闻宁西楼轻笑了一声。
“你们的家人应当在京城吧?”宁西楼淡道。
那两个犯人的瞳孔狠狠一缩。
梁辉纳闷道:“这……这两人都是七八年前落草为寇的匪人,我调查过他们的父母早就过世了,应当没有家人哪。”谁会跟山匪做什么亲戚?
那两人不说话。
宁西楼道:“没有父母,那妻子,儿女,或是相好……总归是有把柄被掌控着的吧。”
梁辉更郁闷了。
“否则,你们如何能够死心塌地地为人家办事?只靠那分下来没有多少的银子么?”宁西楼继续道。
这么一说,梁辉和孙墨白齐齐对视了一眼。
这是个有人领导的组织,甚至每年能够瞒过那么多上报的失踪人口,那人在京城一定是有点地位的人。
那样的话……竟然会扯到京城官员的身上吗?
两个匪人慌张地对视了一眼。
宁西楼见两人迟迟不语,叹了口气道:“还不说么?我只肖去查一下七年前到现在入京的外来人口,从中挑出平日无甚收入却还能正常度日的,再去查证一下驿馆信使的书信往来,应当不难找出你们的家人。与他们有所联系的人,就更不难找了。”
“……好,我说。”那两个人犯终于憋不住吐了口气,“不过我刚才说的也是实话,我们真的不知道上头是谁,只知道那个人名字很不吉利,叫‘灵’什么的,其他的真的不知道了!每年交钱也是他联系我们……不要银票,都要现银,带官印的都不行。”
……
出了刑部天牢,梁辉只觉得周遭一片豁然开朗。
原本那些攀附在他胳膊上的阴森和胆寒都消失了,让他松了口气。
宁西楼款步走出,面色沉静,让人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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