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好疼啊!”君璧看孟景珩不理她,心中恼怒,气得又装腔作势地大喊几句,“我跌倒了!我的脚扭伤了!好疼啊!真的好疼啊!”
孟景珩一脸无语地缓缓转过头,脸上露出让君璧久违的嫌弃神情,“你敢不敢装得再像一点!”话虽如此,他还是回身朝君璧走了过来。
少年修长的身影渐渐靠近,遮住了君璧头顶的阳光,将她整个人笼罩在一抹阴影里。
君璧抬起澄澈的眼眸望着孟景珩,理直气壮地说道:“走不动了,你来背我。”
孟景珩居高临下地冷笑一声,双臂抱在胸前,“我不背。”
君璧咬着唇,瞪了他一眼,“背不背?”
孟景珩继续冷笑着说道:“不背。”
君璧气得鼓起了脸颊,“真不背?”
孟景珩斩钉截铁地回道:“不背!”
君璧深深吸了口气,在孟景珩目光的注视下,迅速放,垫在地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孟景珩不明所以,“……你又想干什么?”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君璧一手托着腮,却不再看向孟景珩,而是神色沉沉地望着远方,“你走吧,不要管我。”她忧伤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完全不符合她年龄的疲惫的沧桑。
孟景珩扬了扬眉,“你这是在演四十岁的大叔吗?”
君璧无视了孟景珩的吐槽,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反正我扭伤了你也不会管我,就让我在这里自生自灭好了。风吹日晒雨淋,我都一个人扛。”
孟景珩望了望天,“今天多云。”
君璧掩面悲伤,双肩微微颤抖,“有什么好怕的,这几十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孟景珩的声音里半是无奈半是讽意,“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今年应该是十六岁。”
君璧哽咽道:“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孟景珩实在听不下去,俯身一把揪住君璧的衣领,借着她的帽子,将她整个人提溜起来。君璧就像一棵从地里拔出来的小萝卜,短手短脚地缩成一团,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那圆溜溜的眼珠里哪里有半点水汽。
孟景珩呵呵一笑,将君璧的腰揽住,却没有来一个浪漫的公主抱,而是双手将她拎在腰间,好像夹了一个大型的公文包。
横向凌空的感觉并不好受,君璧拼命地蹬腿,无力地在半空挣扎。她还有力气边折腾便嚷嚷:“喂喂喂,快放我下来!我要吐了!”
孟景珩置若罔闻,径自拿,轻松地背在身后,“你不是走不了吗?如你所愿,我带着你走。”说完,他咧着嘴,朝君璧呲了下小虎牙,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虽然你很重,但这不过是举手之劳,不用感谢我。”
“可是我一点都不想要这样的方式啊!啊啊啊!”一路上伴随着君璧的怒吼。
别墅区外有公交站,其实君璧和孟景珩完全可以坐家里的车去学校,但是几家父母都是白手起家,自然知道要培养孩子的独立性,所以从懂事开始,他们一直都是四个人结伴去上学。
后来陆澈与宋文音确认了恋爱关系,两个人就更倾向于过二人世界了,君璧和孟景珩也识相,主动和他们错开,去另一个站台等公车。
他们今天出门早,孟景珩起初又走得很快,即使在路上胡闹了一出,赶到时也没误了时间,公车恰好到站了。
被一路夹着走过来的君璧头昏眼花,还是被孟景珩推着上的车,顺便帮她刷了卡。
因为是周一,公车上人比往日多,君璧生得娇小,很快就被挤到了人堆里,和孟景珩彻底隔开了。
周围有各式各样的人,买菜回家的主妇,带着眼镜的上班族,还有和他们一样的学生。
君璧运气不太好,被夹在两个发福大汉之间。初春的天气算不上热,但是已经渐渐温暖,车里人多,气味混杂,让本来就有些晕乎乎的君璧更是难受。而且因为人多把手都被别人抓住了,高一层的她又够得吃力,为了勉强保持身体平衡,她只能紧紧抓住旁边的椅背,整个人跟随着公车的前进刹车歪歪斜斜。
孟景珩朝着君璧的位置看了一眼,眉心微蹙。
公车里载满了人,摇摇晃晃地行驶在路上,有人下车,又有更多的人挤上来。君璧觉得自己就像风雨中飘摇的小舟,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身不由己。
司机师傅还是个心急的,喜欢在绿灯时极速冲刺,又会在红灯时急刹车。遇上本来就拥堵的路段,他就开始拼命地各种急刹车,君璧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她心中不禁腹诽:师傅你以前是开过山车的吗?为什么平坦的柏油马路上,你能开出山路十八弯的感觉?
不过司机师傅可听不到君璧内心的呼唤,依旧我行我素地踩着刹车。眼看前方又是一个红灯,尽管她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是这比之前更加急促的刹车,还是让她的重心极度倾斜,几乎就要与大叔饱满的大肚子亲密接触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修长的手掌从人群中穿过来,一把扯出了君璧的手腕,帮她稳定住摇摆的身体。孟景珩又用力拉了她一下,将她跌跌撞撞地拽到了他的面前,低声说道:“别乱动,抱着我。”
君璧微微一愣,抬眼望去,见孟景珩别扭地低垂着头,长而浓密的睫毛上笼罩着一层浅光,看得人心头暖洋洋的。
孟景珩一手握着高处的把手,一手护住君璧的脊背,将她整个人容纳进自己身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