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九重、柴荣、赵普日夜兼程,数日之后便到达了河东所在。
柴荣带着赵九重与赵普进了军营之后,未曾歇息,便进入城中通知百骑司以及刘知远赵九重来此的消息。
赵九重与赵普在军中一名将领的带领下,参观着整个军营。
身为禁军都指挥使赵弘殷之后,赵九重对于军队了解颇深,在看到刘知远掌管的军队、兵马,以及军中兵士的精气神之后,赵九重立时便感到了诧异。
赵普虽对军队不了解,却也能够感受到刘知远的军队乃是无可争议的强军。
在当今天下,中原军因为前年蝗灾,加上去年一再与契丹交战,粮草已然无比匮乏,兵弱而马瘦乃是各地军队所面临的问题。
但刘知远的军队,士兵个个精神抖擞,时而能够看到一些身材魁梧之兵士,他们在这等严寒时节仍旧未落下演练,在校场之中弯弓射箭,又或者是互相拆解攻伐招数,而这些,全部都是无人引导,而是他们自己在练的。
再看三三两两的马匹,天气虽冷,它们却仍然活跃,完全没有任何的颓色。
赵九重若有所思,十分好奇刘知远是如何能够保证军队处于旺盛状态的,要知道刘知远身处河东这等富庶之地,不缺粮食,但精气神这种东西,绝对不是只吃饱饭就能够拥有的。
想到此处,赵九重主动询问起了前方带路的将领,道:“这位将军,我有问题想要请教。”
将领转过头,看向赵九重,道:“公子请说。”
赵九重道:“我看河东王手下的兵士,每一个都目光锐利,好似虎狼之目,他们在这等严冬还在锤炼自身,却又不需要教头看管,我很好奇,他们为什么如此奋进?”
赵普自然也有些好奇。
将领道:“哈哈,你说这个啊,他们练习,乃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品级。”
赵九重疑惑:“提升品级?”
将领点头:“我们的军队,除了按照朝廷制度的编制划分之外,还有河东王自行定下的晋升方式。那便是如同武举一般,以马射、步射、平射、马枪、负重、摔跤等名目进行比试,以名次来排列,名列前茅者,会统领这一批参与比试之人,同时,得到更多的俸禄,基本与将军无异。”
赵普道:“那这种比试多久比一次?”
将领道:“一般三个月便要比一次。”
赵普道:“那这样一来,不是就要有许多将领了?”
将领哈哈一笑,道:“怎会如此?这名次排行,并非是固定的,当然,极为优异者,将要得到河东王之重用,而通常来说,三个月后,是一切回到原型,重新进行比试,所以,每三个月,大家的俸禄便要出现变动,为了得到更多的俸禄,或者保持自己的俸禄,自然而然,每个人都要努力,而且,这上下级之间,是最容易得罪别人的……比如说,三个月前甲是乙的上级,而甲因为管束过乙,令乙感到不满。那么三个月后,乙如果能够排位在甲的头上,便可以以正当的方式报复甲。”
赵九重感到诧异,这无形之中增加了军中的竞争,同时,人人也总有自危之感,也怪不得刘知远的军队看起来这样强悍。
赵普微微皱眉,道:“这样做的话,岂不是怨气横生,这一军之人,皆是友人,这等竞争过后,岂不是成了仇人,真遇到与敌交战的时候,如何能够保证军队上下齐心?”
将领看了一眼赵普,道:“为何你会觉得士兵们会交恶?”
赵普道:“难道不是么?这些公报私仇之事如此横行,士兵被压制,敢怒不敢言,又无法保证公平,为何不会交恶?”
赵九重摇头,道:“他们并不会像是赵普兄所说的那种交恶。”
赵普疑惑的看着赵九重。
赵九重道:“士兵们互相之间相处,乃是最亲密的朋友关系,大家犹如真正的兄弟一样,平日里,大家会打打闹闹,或许也会骂上几句,但是,在收到上令的时候,必定会是铁板一块,即便有的人会有怨气,但却也分得清楚轻重,如果军中出现了排挤之事,那么这个时候,上级需要出面调停这件事情,如果难以化解,那么就会将他们分开,同时,上级也会促使他们进行和解。事实上,在遇到外敌的时候,他们这种看起来彼此仇视之人,互相会成为对方最坚实的后盾。这种事情,赵普兄可能并不理解,但这就是士兵之间的关系。”
将领多看了赵九重几眼,道:“这位少侠所言极是,听起来,你对军中了解十分之深,不知这是从何得知?”
赵九重沉吟了一下,自然不会随意说出身份,道:“我曾在军中待过一段时间。”
将领道:“原来如此。怪不得,那也十分不易,这些话语,绝非是寻常的兵士能够说出的见解,他们通常无法跳脱出来看待彼此的关系。”
赵普感到诧异,因为这军营中的情况,似乎违背了他的认知,他主修儒道,而儒道当中,以礼为重,讲究的是要互相尊重,而这军营里的事情,看不出互相尊重,这违背了儒学之中对人与人相处的定义,所以,他才会感到诧异。
赵九重道:“将军过奖了。”
将领道:“哪里,哪里。”
正在此时,远处一名士兵飞快的跑了过来,对将领、赵九重、赵普先后行礼,道:“将军,二位,丐帮的人已经来了。”
赵九重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过去吧。”
将领点头,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