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胡说八道……”
张寒城坐在座椅上,望着外面的景致,听着这样的争论,只觉得这南唐倒也十分有趣,大家还有心思谈论这种国家之间的争斗。
这种风气,在中原全然没有,因为大家都在考虑如何能够填饱肚子,如何才能活过明天。
看着这和平安定的景象,张寒城也不由得感觉,也许,这南唐还真有些机会,也说不定。
只不过,晋国局势复杂,张寒城目前眼中晋国虽然最终会被辽国所灭,但却比想象的更加混乱,南唐军力虽然厉害,但如果贸然进入了中原,说不定,反而会遭到反噬。
尤其是慕容龙城是吴越国的驸马,正在南唐之畔,而中原尽是慕容龙城的五岳盟,两者夹击,南唐必然要遭到灭顶之灾。
更何况,楚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会选择攻击南唐。
小二很快便端来了那名叫寸金的小吃,搁在了桌上,又沏了四壶热茶:“请四位客官慢用。”
张寒城点了点头。
小二这才下去。
法慧禅师道:“阿弥陀佛,这南唐与晋国之景象,相差太大,贫僧都以为,天下突然太平了,如是中原百姓,也有这等的生计,那就好了。”
张寒城点了点头,道:“是啊。”
说着,他从盘子里取了寸金,放在口中吃食了起来。
银铃儿坐在一旁,拄着下巴,若有所思。
此处谈论的文人,早已经顾及不了保持安静,面红耳赤的争论不休,他们都想要说服对方,但却偏偏又做不到。
“爹爹,他们好吵呀,我都吃不好了。”
便在此时,不远处的一方桌上,一名唇红齿白,衣着华贵的男孩,忍不住开口说道。
旁边,正用手帮男孩掰断寸金的青年男人抬起手,摸了摸男孩的头,道:“这天下间的人,就是这样的,无人能够做到令所有人都满意,起先我也不爱听他们吵来吵去,但,他们吵累了,到了时机,也就自然不吵了。”
张寒城忍不住看向了这说话的青年男人。
对方看上去大约三十不到,身穿着一身白色绸缎制成的衣裳,举止、谈吐,看上去都远非是那些普通的文人可比。
男孩叹了口气,道:“好吧,好吧,那就叫他们吵吧。可我不爱听他们总是说爹爹的不好。”
“爹爹都未曾放在心上,你却放在心上了,快吃吧。”青年男人淡笑着说道。
如不是张寒城、法慧禅师在此,这段父子之间的叙话,怕是没人能够听清,只是,两人皆耳聪目明,听到这话,都忍不住咀嚼了起来。
便正思索着,这青年男人究竟是谁的时候。
陡然间!
外面突然间响起了一阵嘣嘣嘣的声音!
张寒城眸光一闪,几乎同时与法慧禅师反应过来。
两人各自护住银铃儿以及恒真,瞬间向后闪躲而去,避开箭矢!
只是这箭矢来得极快,那些正面红耳赤争吵中的文人根本避之不及,只听噗噗噗的几道声响出现,他们便纷纷中箭倒地。
与此同时,不远处却响起了兵刃与箭矢碰撞的声音。
张寒城皱眉去看,却见到那青年身边,不知何时出来了一个穿着黑衣的剑客,这剑客手中之剑快速舞动,三两下便打断了飞来的箭矢。
他神情冷冽,盯着栏杆之外的远山。
张寒城叫银铃儿坐在地上,缓缓地站起了身子,背后响着一些文人惊慌失措的大叫声。
却见到几名黑衣人跃上了寸金楼一层的瓦檐上,手持着刀剑,庇护着这二层。
还有一些黑衣人,则飞快的冲出,直奔那正停在南淝河中的渔船而去!
渔船上的人一连串箭矢射出之后,便当即要掌船离开。
那些黑衣人几乎毫不犹豫,直接鱼贯入了水中,开始追击那渔船。
不消片刻,便有黑衣人登上了渔船,持着兵刃,在渔船上收割起了生命。
渔船上伪装成渔民之人,见到这种情况,当即开始纷纷取刀,自脖颈上一划而过,接连死去。
这一切来得突然,走的也十分突然。
张寒城眸光闪动,忍不住转头,又看向了那衣着华贵的青年。
此刻,这青年目中毫无胆怯,十分平静,只是在护着身边的小童。
周围,那些文人蹲在各处,抱着头,瑟瑟发抖,有些则在惊慌失措的四处张望。
箭矢没有再来,他们却也不敢起身。
那名青年身前的黑衣剑客深吸了口气,转过身来,持剑对青年抱拳跪地,道:“叫主公受惊,还请主公责罚。都怪我未曾去想到,这些人竟胆大包天,乔装成渔民暗算主公。”
青年淡淡道:“这不怪你,你起来吧。”
“多谢主公不责罚之恩。”黑衣剑客连忙道。
青年转头,看向了那些正在嚎啕大叫、痛呼、还未死去的文人,道:“去替他们看看伤势,毕竟,他们受伤,也是我们的过失,至于那两个死去的,找到他们的家人,重金给予。”
“是。”黑衣剑客当即应答了一声。
张寒城收回了目光,与法慧禅师对视了一眼。
这里乃是南唐所在,这位主公的衣衫、以及他的举动、还有这等临危不变的神情,以及话语中,都透露着其身份。
再加上这些文人先前都在谈论着南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