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李胡冷笑道:“朔州城在本王之后方,你在此处,也敢说朔州城丢了?”
正说话间,后方突然响起了一阵急切的叫喊声。
“报!”
“报!”
“王爷!”
“王爷何在!”
“朔州城昨夜已失!”
“请王爷出兵夺回朔州城!”
耶律李胡瞪大了眼睛,转头看向了后方军队远处,他看不清楚是谁在大喊,可是,这相当于印证了刘知远的说法。
难不成朔州城真没了!?
刘知远哈哈大笑,昨夜张寒城等人已经安排好了,封锁了朔州城的消息,估算了时间,才放了朔州城中的人来通报消息。
为的就是在关键时刻打击耶律李胡。
耶律李胡喝骂道:“给本王将这胡说八道之人的脑袋拆了!朔州城中明明有守军,怎会突然间便被占领,难不成雁门关都没了!?简直荒谬至极!”
那马上通传之人登时便被两名属珊军武人从马上擒了下来,按在了地上。
此人惊恐万分,慌张道:“王爷!是真的啊王爷!朔州城的守军,昨天尽数离开,不知所踪啊王爷!”
耶律李胡喝道:“砍了他!给本王砍了他!”
属珊军中武人才不管朔州城丢了与否,当即便提刀斩了这名通报之人。
耶律李胡的脸色已经彻底沦为猪肝色,他现如今憋闷万分,明明掌握着强大的军队,却被刘知远控制的死死的。
不过,耶律李胡想的很清楚,朔州城丢了,没什么,属珊军还在,只要率领军队把刘知远击破,在回头把朔州城抢回来就行。
正准备下令叫属珊军不顾危险强行冲击。
刘知远的后方,张寒城却已经扯着一根绳索,拉着一道身影走了出来。
正是耶律璟。
耶律李胡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此刻被五花大绑,勒住了嘴巴、蒙着眼睛的耶律璟,道:“这不可能!”
刘知远笑道:“小王爷早已经在我这里做客多时,王爷一直不信,你从开始就必输无疑,此刻你还敢与我军冲突,莫非是不想让小王爷活命了么?如是耶律德光知道,他的宝贝儿子叫你这个混账兄弟给害死了,王爷会是如何下场?就是不知那疼爱你的述律后,能不能保住你了。”
耶律李胡已经气得说不出话,颤抖着手指指向刘知远,道:“将他给本王放了!将他放了!”
张寒城淡淡开口道:“将小王爷放了也可,但我军要离开雁门关才行。”
耶律李胡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他和耶律德光确实是兄弟,可是关系并不怎么太好,耶律德光也看不起他,先前他被慕容龙城捉了,耶律德光就多有讽刺……
如果,不救耶律璟的话,那耶律德光那里,估计即便有述律太后拦着,也会不顾一切杀了他!
耶律李胡的怒意已经完全化作了恐惧,他嘴角颤抖:“好……好……”
刘知远听着这话,脸上露出了笑意,关键时刻,还是耶律德光的儿子有用。
只是……
耶律李胡当即露出了狠色,道:“好!我侄儿虽然年幼,但面对中原贼寇,仍然奋勇无比,被贼寇捉住,折磨致死也一声不吭,我这做叔叔的,终究是来晚了一步!”
刘知远惊愕万分,耶律李胡竟要牺牲耶律璟!
“耶律李胡!你敢让耶律德光的儿子死?”刘知远喝道。
耶律李胡已经完全被打击的疯魔,道:“死也是你们杀的,跟本王无关!”
张寒城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耶律李胡最终竟然会不顾耶律璟的性命,但仔细想想中原的情况,一切可能就明确了许多。
辽国目前万分强盛,昔年耶律阿保机将皇位传给耶律德光,耶律李胡本也是有一丝机会才是。
这些年,耶律李胡难道真的甘愿在耶律德光之下,被耶律德光欺负么?
显然不是,他们兄弟不同心,耶律璟乃是耶律德光的长子,耶律德光对耶律璟自幼便精心培养,要他将来能够做辽国之主,至于其他的子嗣都还年幼。
如果,耶律璟死了,耶律德光耗在耶律璟身上的心血,便付之东流。
而其他的幼子又来不及培养,耶律李胡本来在辽国也有一定的势力,那个时候还真能够跟耶律德光这一脉争上一争……
所以,耶律李胡希望耶律璟死,也不是毫无道理的。
刘知远、百骑司众人一时之间已经完全傻住了,如果耶律李胡坚持不管耶律璟,那么,他们的计划就完全失败了。
张寒城目光一闪,取掉了耶律璟嘴上勒着的布条,道:“小王爷,你可听清楚王爷是怎么说的了?他这个叔叔,现在要不顾一切,让你这个皇子侄儿去死!”
耶律璟浑身颤抖,喝道:“耶律李胡!自幼我便尊称你做叔父,你竟然明明能够救我,但是却见死不救!还要借刀杀我!你果然有谋反之意!”
耶律李胡急忙道:“怎么会!这支军队杀入辽国境内,万分厉害,如果本王不阻拦他们,那辽国究竟会怎样?本王为了辽国,牺牲了你,也是理所当然,纵使是皇兄,也会理解本王!璟儿!你今日之死,全部都是中原之人搞的鬼!他们才是你该恨的人!”
话音落下,耶律李胡已经转首看向了后方的属珊军以及契丹士兵,道:“给本王上!冲过去,将这些混账全部歼灭!”
刘知远如临大敌,顿时有了退走的想法,准备下令后退,选择最初定好的西出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