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神绩笑道:“尸体毁坏成那样,恐怕连徐敬业的爹娘也不认识了,我又怎么会认识呢?只不过,这一切都太不合常理了。各位试想一下,梅傲霜这些人既然拼死也要保护徐敬业杀出重围,可见他们对徐敬业忠心不二,怎么会中途将死去的徐敬业扔在乱石岗中不管不顾呢?他们完全有时间将徐敬业掩埋,而故意不掩埋,让我们发现,你们不觉得奇怪么?”
周兴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他们生恐我们去追捕他们,所以见到徐敬业已死,又急于逃命,扔下徐敬业的尸体不管,也是极为正常之事。”
丘神绩笑道:“枉你们在将军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对这些人的心性还没有摸透,你们想一下,玉虚、重玄这些老道是什么人,莫说是这些满口以苍生为己任的老道,就是梅傲霜、白千劫这些总把侠义道挂在嘴边的人,也绝对不会做出如此不义之事。”
来俊臣道:“你说得不错,这些人绝对不会这么做。看来这次还的确是让丘将军说对了。”
丘神绩道:“要是我们能够想办法证明这具残尸,并非徐敬业,而是其他人,那么我们便立了大功。你们之前的御林军职位,也有可能官复原职。”
周兴问道:“可是无论尸体是不是徐敬业,都在黑齿常之手中,我们就算有此疑虑,得不到尸体,就无法证实,这该如何是好呢?”
丘神绩笑道:“我想梅傲霜他们能于千军万马之中,挟持黑齿常之,我们要从他那里盗取一具尸体,应该不是难事吧?”
周兴道:“只要丘将军一句话,我周兴立刻便去将尸体偷回来。”
丘神绩道:“现在还没到时候,我们等晚上再行动,偷到尸体之后,我们连夜离开军营,赶在他们前面到达洛阳,然后我们就有充足的准备来安排我们的计划了。”
来俊臣笑道:“到时候,我们就说黑齿常之身为主帅,迷信鬼神之说,贻误战机,又被叛军挟持,暗中与叛贼达成协议,为了保命,答应放过徐敬业。”
丘神绩笑道:“而李孝逸的罪,就更多了,他多次丢失大量军粮,致使朝廷为了筹集军粮,而国库空虚。并且没能将叛军一举消灭,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并且明知有散兵游勇逃走,没有得到朝廷的指示,擅作主张,不再追捕。这些罪状,无论是那一条,都不得不让皇帝陛下重重惩治他。”
玉虚道长等人在楚州境内折道回武当,因为官军没有追过来,于是便选择从官道行走,这样路程会比较短,只听玉虚道长道:“反正官兵也没有追过来,不如我们到前面的树荫下歇歇脚吧。”
梅傲霜道:“这样也好,走这么远的路,我也有些乏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遇到城镇?”
韩英女道:“要是有衣服换就好了,身上全是血渍,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可难闻了。”
鄢云道:“就算遇到城镇,我们去买衣服,也会被人注意,到时候肯定会被官府知晓,惹来麻烦,这该如何是好呢?”
白千劫道:“这也不是难事,我们都是江湖中人,身上有血,又有什么关系,就算去找衣服,让官府知晓,他们也不敢那我们怎么样。”
鄢云道:“他们的确不敢拿我们怎么样,可是这样一来,我们的行踪就暴露了,要是让李孝逸与黑齿常之知道了,我们可就危险了。”
韩英女道:“你不是说就算他们知道了,也可以将他们引到武当山,然后让他们帮我们对付地狱门的人么?”
鄢云道:“这招借刀杀人,的确是我想的,不够我当时也是随口一说,没有细想,后来我又琢磨了一下,觉得此计还是不够精密,因为要是他们得知我们的行踪,就会立即追过来,我们没有马匹,在这样极度累乏的情况下,定然摆脱不了被他们追到的命运,而诸位大侠虽然武功高强,但经过一场厮杀之后,我们这么长时间没有进食,也没有休息,哪有体力与那么多官兵相斗?要是被他们追上,我们岂不是凶多吉少么?”
玉虚道长道:“这倒也是,我们现在的情况,要是再遇上官兵的话,定然是斗不过他们的。可是我们现在除了要换行装,掩人耳目,折道回武当外,干粮清水也要补充,要不然就算官兵没有追来,我们也支撑不了多久,但要补充这些东西,就必须要找到有人居住的地方。要是我们这个样子出现在有人迹的地方,就有可能被官府发现,这该如何是好呢?”
鄢云道:“其实道长根本无需为此事担心,有府衙的地方自然在城镇,而我们只要不经过城镇,到附近乡村去购买一些衣物与粮食,不是照样能够回到武当么?”
韩英女道:“我们有这么多人,要是遇到的村子比较小,人数不多,哪里找得到这么多合适我们的衣物呢?”
鄢云笑道:“那就到附近的村子去找咯,反正江南一带人烟密集,在这种四通八达的官道旁边,根本不可能遇到孤立存在的村庄的。”
韩英女道:“这回算你说得有道理,可是村民遇到我们这个样子,会不会害怕,然后不给我们需要的东西呢?”
鄢云道:“正是因为他们害怕我们这副模样,就更加不敢不给我们,而我们只要不伤害他们,给他们银两,也就没什么事了。”
说到这里,目光锐利的韩英女,突然发现前方山转角处似乎有一个人正躺在路边,于是指着前面,大声叫道:“大家快看,前面好像躺着一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