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敬业等人逃脱之后,黑齿常之果然在一个时辰之后,便开始了对他们的追捕。李孝逸为了抢夺徐敬业的首级,也派出了不少兵马搜寻徐敬业的下落。
而最终还是让黑齿常之的黑甲军在青石岗一带发现了身着主帅盔甲,貌似徐敬业的人的尸体,他们认出这盔甲是徐敬业的,于是以为徐敬业已死,争相过来抢夺徐敬业的尸体,哪里还会去仔细分辨,其实这具尸体是魏思温的呢?
不到片刻光景,尸体便被众黑甲军分解,为了抢夺徐敬业的尸体,他们如同一群饿狼见到一头死去的猎物一般,相互残杀,死伤枕籍。
抢到尸体残肢的人便急忙拿着那些残肢,鞭马向军营奔去。他们既然确定徐敬业已死,也就没有再追击忠义营的那些人,因为他们见识过这些人的厉害,要抓住他们,颇不容易,反正这些人无关紧要,也就置之不理了。
由于尸体残肢血肉模糊,黑齿常之也只能凭着肢体上的甲胄,来确定徐敬业的身份,至于相貌,是无论如何也辨别不出来了。黑齿常之叹道:“想不到徐敬业一代枭雄,竟然会落得这个下场,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而身为十余万军队的主帅,死的时候,连完整的尸骨都拼不全。”
李孝逸道:“黑齿将军何必为一个贼首的惨死而感慨呢?他落得这个下场,是他应有此报,一个人走什么路,都是他自己选择的。”
黑齿常之道:“倘若有一天,躺在这里的是你我二人,李将军会有什么感触呢?”
李孝逸笑道:“能有什么感触,人死如灯灭,倘若那一天到来,也是命里注定的,我们也只有顺应天命了。”
黑齿常之笑道:“没错,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本就是我们武将的宿命,更是一种无上的光荣。”
丘神绩闻言,暗笑道:你们一个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另一个坏我好事,终有一天,我会让你们死在我丘神绩的手中,等待你们不是战死沙场的荣耀,而是阴寒黑暗的地牢,你们等着瞧好了。
心中打着这种念头,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对黑齿常之与李孝逸始终是满脸堆笑,殷勤之极。
只听黑齿常之道:“现在徐敬业既然已经伏法,我们也该班师回朝,将这个好消息带给太后了。”
李孝逸笑道:“没错,黑齿将军若是不介意的话,我们同时启程,一路同行,怎么样?”
黑齿常之道:“既是顺道,一路同行也好。”
两人商量着,留下一队人马打扫战场,然后带领主力部队,同时开拔,向东都洛阳浩浩荡荡而去。
丘神绩找到周兴等人,对他们说道:“我们这次参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然而只要李孝逸与黑齿常之回朝之后,这一切的功劳都将没有我们的份,你们若想再次博得皇帝陛下的信任与重用的话,就必须与我一起快马加鞭,提前回到京城。”
周兴问道:“可是我们就算提前回朝,我们该说什么呢?”
丘神绩道:“就拿徐敬业的尸体做文章,并且参黑齿常之与李孝逸一本。”
来俊臣问道:“徐敬业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文章可做?”
丘神绩阴恻恻地笑道:“因为我怀疑徐敬业根本就没有死,换句话说,这具面目全非,尸骨支离的尸体,并非徐敬业的尸体,而是他瞒天过海的脱身之计。”
周兴问道:“我也认识徐敬业,那的确是徐敬业的盔甲,错不了。丘将军你为何说徐敬业还没有死呢?”
丘神绩笑道:“尸体毁坏成那样,恐怕连徐敬业的爹娘也不认识了,我又怎么会认识呢?只不过,这一切都太不合常理了。各位试想一下,梅傲霜这些人既然拼死也要保护徐敬业杀出重围,可见他们对徐敬业忠心不二,怎么会中途将死去的徐敬业扔在乱石岗中不管不顾呢?他们完全有时间将徐敬业掩埋,而故意不掩埋,让我们发现,你们不觉得奇怪么?”
周兴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他们生恐我们去追捕他们,所以见到徐敬业已死,又急于逃命,扔下徐敬业的尸体不管,也是极为正常之事。”
丘神绩笑道:“枉你们在将军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对这些人的心性还没有摸透,你们想一下,玉虚、重玄这些老道是什么人,莫说是这些满口以苍生为己任的老道,就是梅傲霜、白千劫这些总把侠义道挂在嘴边的人,也绝对不会做出如此不义之事。”
来俊臣道:“你说得不错,这些人绝对不会这么做。看来这次还的确是让丘将军说对了。”
丘神绩道:“要是我们能够想办法证明这具残尸,并非徐敬业,而是其他人,那么我们便立了大功。你们之前的御林军职位,也有可能官复原职。”
周兴问道:“可是无论尸体是不是徐敬业,都在黑齿常之手中,我们就算有此疑虑,得不到尸体,就无法证实,这该如何是好呢?”
丘神绩笑道:“我想梅傲霜他们能于千军万马之中,挟持黑齿常之,我们要从他那里盗取一具尸体,应该不是难事吧?”
周兴道:“只要丘将军一句话,我周兴立刻便去将尸体偷回来。”
丘神绩道:“现在还没到时候,我们等晚上再行动,偷到尸体之后,我们连夜离开军营,赶在他们前面到达洛阳,然后我们就有充足的准备来安排我们的计划了。”
来俊臣笑道:“到时候,我们就说黑齿常之身为主帅,迷信鬼神之说,贻误战机,又被叛军挟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