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鄢云说道:“其实我并非担心自己的安全,我所担心的是这些人既然都是我们跟踪的运粮队,而这些人所运送的粮食不足以供三十万大军之用,那么后续必然会有运粮队到来,而我们在跟踪这些运粮队,赶到龙吟谷途中,并没有发现其他运粮队的动向。
他们虽然分处于不同的路线,但最终都要到达龙吟谷,只是不知他们这些人到底何时到来呢?到底有多少人还没到,他们到来的时间若是太晚,则李孝逸派来接收粮食的部队,也势必会在不久到来,我们若等到那时动手的话,只怕会另生枝节,不容易完成任务呢。”
玉虚道长道:“你这么一说,倒还的确让人忧心,不过我们既不能提前行动,也不能等到李孝逸的军队到来之后再行动,那该如何是好呢?难道要听天由命么?”
鄢云长叹一声道:“眼下只怕也只能如此了,我们只有赌一把了,我想,其他的运粮队也势必会接到按时将粮食送达龙吟谷的死命令,即便是地方偏远,山道难行,他们也会提前出发,昼夜兼程赶路,争取在李孝逸的军队来龙吟谷之前,到达龙吟谷,否则不仅领不到赏银,还会受到处罚。若是他们到达龙吟谷的时间,与李孝逸派出的军队到达的时间相差不多,我们也只有尽量争取时间,借助北边被大火阻断的这半个时辰,一举将所有粮草烧毁了。若是遇到这种情况,半个时辰之后,火灭之时,无论任务成败与否,我们都要退出龙吟谷,否则就会陷入险地,被敌军包围了。”
玉虚道长笑道:“所谓兵贵神速,战场上的机会稍纵即逝,两军对垒本来就是一种赌局,双方都在争时间,拼速度。我想只要我忠义营的人勠力同心,即便到了紧要关头,这半个时辰的时间,也足够我们成功完成任务,安全撤离了。”
鄢云的担心是有道理的,眼看着日落西山,南边谷口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其他的运粮队始终没有到来,而龙吟谷中的运粮队官兵酒足饭饱之后,便在谷中呼呼大睡起来。
韩英女等了这么久还没有听到玉虚道长的命令,心急之下,不断去催促玉虚道长发号施令,玉虚道长每次都尽量让韩英女不要轻举妄动,后来见英女来催促的次数多了,也不由得担心起来,生恐韩英女耐不住性子,坏了大事,于是便过去只会梅傲霜一声,让梅傲霜千万看住英女,没等到命令之前,千万不可轻举妄动。
梅傲霜这才没让韩英女再去催促玉虚道长,更加不允许她轻举妄动。眼看着夜幕降临,其余的运粮队还没有到来,鄢云越是担忧起来,生恐自己估计有误,李孝逸派出的接头部队,会提前到达这里,然而事先已经交代过在龙吟谷北边谷口的独孤一方等人,让他们在注视谷中情况的同时,派人在原处盯梢,密切注意官军的动向。
此刻既然没有任何消息,那么李孝逸的军队定然还没有靠近龙吟谷了。
其实李孝逸让马敬臣带领五千人快速到达龙吟谷,接收军粮,按理说,就算绕道而行,这个时候也应该到了。然而却不知什么原因,盱眙城附近来回奔跑于楚州其他三县的人马络绎不绝,马敬臣为了避免与他们发生冲突,顺利完成任务,所以即便绕道而行,也是走走停停,速度自然就慢了许多。
好不容易想办法绕过了盱眙城,由盱眙城北到达龙吟谷这段山路又极为崎岖,他率领的五千兵马,有三千骑兵,两千步兵,为了统一步调,在平坦的道路之时,是步兵拖慢骑兵的速度,到了山间,骑兵必须牵马而行,情况又反了过来,变成骑兵拖慢步兵了。
然而,马敬臣也并不着急,因为已经过了盱眙城,在山间行走时绝对不会被叛军发现的,更何况又想到魏元忠的运粮计划,如此周密繁复,接头地点又如此隐秘,这个计划就算是在大军军营之中也只有李孝逸将军本人及少数几位将领知道,故而他根本就不担心运粮队在谷中会被人伏击,因为派出的专使大部分都已经回到了军营之中,故而运粮队在运输粮食的途中的安全这一节,也自然可以忽略了。
于是便放松心情,慢悠悠地走在山道之中,行到半路,夜幕已经降临了,这才命令众人点燃火把,全部步行向龙吟谷急速赶去。
而龙吟谷方面,其他的运粮队也在是夜二更左右,陆续赶到了龙吟谷。玉虚道长与鄢云早就想到了这一情况,因此在天黑之前就派人前去告知独孤一方等人,到了夜里不可点燃火把照明,以防谷中的运粮队发现,若是其他的运粮队在深夜之时到达龙吟谷,则等候南边杀伐之声响起之后,再行点火阻路,然后再由北边杀来,南北夹击谷中的运粮队。
二更三刻时分,后面的武当弟子回来报告,最后一批运粮队也已经到达了龙吟谷中,向南十几里之内再无其他人马的动静。鄢云闻言笑道:“这谷中已经聚集了数千人的运粮队,看来全部的军粮都在谷中了,是时候开始进攻了,道长快发号施令吧,大家都等不及了呢。”
玉虚道长笑道:“怎么你也如此着急,准备与我们同去杀敌烧粮么?”
鄢云笑道:“其实最着急的人除了韩英女外,就是我了,若是我们这次不能成功烧毁粮草,大家岂不是要骂死我么?因为出主意的人是我,让大家如此劳累奔波,受这么多罪的人也是我,若是众人的付出没有收获的话,只怕忠义营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我淹死呢。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