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正不了儿子,陆行舟这个当爹的也不能真的无动于衷,他去了国子监的医药房。
被打的贡生名叫霍源,已经包扎好躺在病榻上。
陆行舟问医官,“刚刚送来的那个学生伤得严不严重?”
医官认出来对方是昌平长公主的驸马,不敢懈怠,如实说,“手臂骨折,腰腹和额头上都有伤,虽然没有性命之忧,可毕竟伤筋动骨了,怎么着也得个把月才能见起色。”
陆行舟沉默片刻,开口,“他在哪,带我去看看。”
医官把陆行舟带到霍源的病榻前,介绍说,“这位是长公主府的驸马爷,陆小侯爷的父亲,专程来看你的。”
霍源一听是陆晏清的生父来了,面上没什么表情,将脸侧向一边,声音有些沙哑,“驸马爷,能让学生一个人清净会儿吗?”
陆行舟暗中给医官递了个眼色。
医官很识趣地退了出去。
陆行舟拖过凳子在病榻前坐下,伸手替霍源挪了挪枕头让他靠得更舒适些,平润温和的声音十分具有抚慰人心的作用,“疼坏了吧?”
霍源完好的那只手,拳头慢慢收拢,所有的怨和恨都涌到了眼眸里,烧得腥红。
“晏清打了你,是他不对,我作为他的生父,责无旁贷,此番来看你,并非想让你原谅他,毕竟已经造成的伤害,绝不是一句原谅就能给抹平的。”
霍源冷呵一声,“您是驸马爷,陆小侯爷的生父,身份何其尊贵,我不过是个乡下来的穷书生,您若非要让我原谅他,那还不简单,一顿不行,再打一顿就是了,总能打到我屈服。”
陆行舟听着霍源满是讽刺的话,只是无声牵了牵唇角,舒朗的眉目间并没有生气的迹象,亲自倒了杯水递到他面前,“若是骂我一顿能让你消气,那你随意骂,我绝不还口。但,该说的话我还是得说。”
霍源没接水杯,下意识地抿了抿唇。
哪怕面上再强硬,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小地方来的穷学生,没见过什么大场面,胆敢用刚才的态度对身份尊贵的驸马爷,全靠被陆晏清打成重伤的那份恨意撑着。系统练气士
到家时,温婉正焦急地等在门口,终于见到人平安归来,紧绷的小脸才松了松。
宋巍知道她在担心自己,眼梢带笑,“我没事,考试很顺利。”
听他这么说,温婉踏实了,赶紧把人领进屋烤火,先把小火炉上温着的姜汤吹冷让他喝了驱寒,跟着又给他倒上热茶。
宋芳从外面进来,搓了搓冻僵的手,扫了眼屋内,没见着徐恕,“呦”了一声,“那个烦人精终于有点自知之明不来咱家了?”
宋巍让她坐,不紧不慢地说:“明日休沐,今晚无需补课。”
“那也是好事儿,他少来一天我多清净一天。”
小院儿就这么大,徐恕一来,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宋芳一想起那人没个正行的样子,手就有点痒痒想抽他大嘴巴子。
——
入学考试成绩下来后,宋巍被分到了二年级内班。
又是跳级,又是重点培养对象,让徐恕各种羡慕嫉妒恨,盯着宋巍的脑袋看了好一会,皱皱眉,“我就纳了闷儿了,同样都是脑瓜子,你的也没见比我大多少,怎么就能装下那么多的东西,你都吃什么长大的?”
宋巍斜他一眼,“想知道?尽快把神医请来,我就告诉你。”
“你要不提,哥们儿险些都忘了跟你说这茬了。”徐恕一拍脑门,“是这么回事儿,民间所谓的神医呢,我是真没听说过,就算真听说过,哥们儿也不敢请啊!
毕竟是给嫂子治病,这年头,打着神医名号招摇撞骗坑害人的黑心王八蛋多了去了,这万一哥们儿眼瞎碰上一个,到时候害了嫂子,你也得找我拼命不是?
昨儿个晚上问了我们家老太太,老太太说认识一位从太医院出来的老太医,年轻时候那医术在太医院是首屈一指的,只不过呢,他最近回去给老伴儿迁坟了,这外头又是刮风又是下雪的,我估摸着他那把老骨头,一时半会儿的还赶不回来,你要是不急,就再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