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文言双目无神,精神恍惚呆呆看着窗外的残景,怅然若失怅惘的自言自语道:“我这次是真的要辜负你了何郎,我等不到你了,你来得太迟了,太迟了我等不了了,我今生的憾就是,没能在临终前再亲自看你一眼……”
何语温看着她如此绝望又痛苦的样子,一直紧紧拉着她已经渐渐冰凉的手摇头低吼着:“母亲,母亲不要,不要,不不不!!!”
吕文言面色苍白犹如一张惨淡的白纸,情绪激动而又痛苦的样子,拖着病体用尽所有的力气一字一句的说来:“语温,倘若下次,下次你能见到你父亲,你替我转告他,说我等过他,我今生与他琴瑟和鸣伉俪情深过,虽已经是死而无憾了,就是,就是……”
还未等她将话说完,便感觉从肺腑里涌出来一股热烈而又腥臊的液体,将她想说的话都压制了下去。
“噗……”
一股鲜红的液体从苍白的空中pēn_shè出来,洒落在了素色的床褥上,和惨白的嘴角处,还溅洒到了些许到何语温纤细白皙的手臂上,在一抹残阳的照射,显得如此的耀眼又醒目,触目惊心……
何语温紧紧抱着脆弱的她,不停叫唤着:“母亲,母亲…!!”
那缕残阳,照射在她的侧脸上,照映着她的惨白和脆弱,也映得那些血色那么的骇人,就像清冷的月光下,一朵红得浸出血色的蔷薇花。
最后她还是撒手人寰,带着遗憾和不甘走了,是照了最后一日的太阳以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的,是在暮后夜前匆匆忙忙的离开,那么冷静那么安详的走了,带着床前的最后的那一束阳光,转身走进了黑暗。
命运就是如此这般无情无义,以为一切如故,不想再一次的道别以后的那刻起,就早已经不再不同往日,结局早注定,以为来日方长谁知前路是高墙还是山谷,岁月的残酷之处就是所有的转折,都是不得已而为之,这是一条不知长短不知悲欢的路。
一路艰辛,一路风景,莫问去路归途。
生活平静如水的时候,总是觉得时间漫长,日月星辰时时有,春去秋来年年还,一切都尚有来日可期,可我们忘了,有些爱终归是来不及的是仓促的,是猝不及防始料未及的,因为时间它是个自由体,它来影去意无知无觉,它无情不会等人的。
如果一切来不及,别忘了从现在起,就当成这是最后一次见你,爱你,有你。
莫晓晓熬好了汤药,小心翼翼的从厨房过来,还特意放得凉了些,才端了进来。
“何夫人,我给你熬好了药,今天的药……”
莫晓晓正自顾自说着,便被眼前一幕惊吓到了……
“啪!!…”
手里的汤药打翻在地,染湿了地上的那束见证了生离死别的残破光影。
只见,何语温趴在床头,痛哭流涕抱着吕文言的冰凉的身体,她的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散乱的头发随着微微起的风飘摇不定,嘴角的红色残痕那么触目惊心,被褥上的那滩血迹斑斑就那样张扬的洒在那里,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何夫人,何夫人,何夫人她怎么了……”
莫晓晓迟钝了片刻,连忙奔了过去……
那个夜,似乎来得格外的早格外的快,只是眨眼功夫便已经夜幕低垂,不见天日了,窗外的风也在哀嚎着,似乎也得知了这个哀讯一般,在相互哀悼吊唁一般,是冬日的时光,送走了那个原本春日一般的人。
何语温伤心不已,已经替她换好了新的衣衫,是她生前最为喜爱的紫色绣花旗袍,还给她凌乱的头发丝丝缕缕的束了起来,他清晰的记得,母亲生前的喜爱,她是一个爱干净爱美丽的女子,所以也得替她作体面的模样体面的离开。
人的一生,就是昙花一现,人死如灯灭,飘飘悠悠就是一生,命运的手笔力道不一,不过唯一公平的是所有人都是空无一物赤裸裸的来,去的时候也不带一物去,只是带着那些爱恨情仇的回忆一起长眠黄土。
莫晓晓同样缠绵悱恻,带着猩红的眼睛,守在他的身边目睹这一副惨淡又悲哀的场景,她不知道何夫人这是解脱了心,还是被剥夺了心,她也不敢相信,一个原本来鲜活能喜能哀能爱能怨的灵魂,一顷刻间就变成一且冰凉的尸骸躺在那里,就像一滴水,滴进了海里,倏忽的就不见了,可你明明知道它就在那里,却又感觉不到她在那里一般,那么飘渺那么虚无的感觉。
“咚咚咚……”
这时候,一阵敲门声敲破了这原本沉重而又哀痛的局面气氛,不用猜测便知道是何语华游荡了一日,回来了。
“吱!!…”
莫晓晓轻轻走了过去,将关着的门打开,便见一身疲倦满脸都是被寒风冻得乌紫的何语华,莫晓晓脸上的异样,似乎被他察觉。
“怎么了,你这么看起来这样憔悴,发生了什么?”
听着何语华的询问,莫晓晓摇摇头,一脸苦涩,缓缓道:“你快进去看看吧,你母亲她,你母亲她已经去了……”
莫晓晓话音刚落,何语华正脱外套的手立刻停了下来,惊慌失措面色紧张,难以置信神情恍惚,几乎吼着:“什么,不可能!”
说罢便连忙飞奔到了里屋去了,连落在地上的衣服也没来得及挂好。
何语华飞奔到屋里时候,只见失魂落魄伤心过度的何语温,腥红着双目,坐在一旁怅然若失,就那样静静的守在她身边,不管不顾的他,就直接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