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地惆怅了良久,何语温才回过神来,将那个木质的小马驹擦得干干净净,才缓缓的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因为浸泡了水那个小马驹已经生了许许多多的小黑点,就像是生锈了的人心一样锈迹斑斑,可曾经它也光鲜鲜活过,在遥远的昨天,在一个永远回不去的昨天。
做完这些才缓缓回过头来,将他身旁的那块白色的盖布,轻轻的覆盖在他的身体上,转过头来走向梁羽姒的那边,对于这个女孩,他心里是愧疚的,是无法言语的自责的。
看着那具躺着一动不动,没有一丝生气的遗骸,何语温的心就像是被什么揪了一下一般,他心里明白她是为了自己来的这个地方,她其实该是一个无忧无虑快乐的女孩,可是因为爱上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卑微的像落在地上任人踩踏的树叶一样,她该是幸福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冷冰冰的躺在这个寒冷可怕的地方。
何语温在原地踟蹰踌躇了好久,才终于走了过去,看着那白色的布将她掩盖,是那么的洁白纯洁,就像是在冰天雪地里被淹没的一朵美丽的花朵一样让人心疼又可惜。
何语温站在她的遗骸旁,一往情深轻轻的说道:“你真是傻,下辈子不要再去爱不爱你之人了,你的温柔应该给一个满眼都是你的男子,而不是对你毫无心意之人那样会让你痛苦,并非是你不够好不够优秀,因为有些爱不是感动就能获得的,对于你的好我不是视而不见,只是我不想辜负你的好,如果我不爱你还与你在一起,那我岂不是罪大恶极,安息吧,愿你来生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女孩子。”
也许也是认为这样能让她的灵魂更加安心些吧,也算是对她的今生对自己的情深做一个告别吧。
何语温站在原地,做完一系列的祷告仪式以后,才走上前轻轻的将盖在她身上的白色布罩拉了下来,那白色的布就像是一层盖得严严实实的白色雪花,而她的遗骸就是埋藏在雪下的一朵枯萎的花朵。
乌黑色的头发安安静静的枕在两边,原本宛如樱桃一样的红色嘴唇,此时此刻看上去已经变得像葡萄一样的乌青发紫,惨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就像是冰天雪地里都冻得发白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寂静无声的躺在那里,就像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人间一样,苍白的就像不染一丝烟尘的白莲,何语温顿时间心头一紧隐隐作痛,虽早已经看过了许许多多的生死离别离合悲欢,可是当看见一个往日生动活泼开朗的人,转瞬之间就变成了一具没有任何感情和情绪的冰冷空躯壳,从这个世界消失得干干净净不留痕迹。
何语温强忍着自己的悲怆心绪,替她遗憾不已,将她挂在嘴角的几根发丝轻轻掠到耳后,然后才开始一一做检查。一丝不苟极其认真,因为已经逝去了太长时间,隐隐约约之间还不停的散发着恶臭,可是他就全然不顾只当成是她还一如既往的是一个那样活泼的女子,想要解开她的迷。
一路检查下来,除了胃部有一些微微发黑以外,似乎再没有发现什么痕迹,正当他有些失望的时候,突然她垂在两侧的手惹起了她的注意,何语温连忙将她的右手拉起,只是见她的手指甲里有很多的黑泥,与她原本白皙的手相比实在是违和,想来一个年纪轻轻女护士,一个爱美爱干净的女孩断然不会如此不注意自己的卫生情况仔细看来,确实有疑点。
何语温拿起一旁早准备好的白色消毒布块,和一个细小的镊子来,小心翼翼将她右手指甲里的的黑色泥土仔仔细细的掏了出来,脑海里又想起来此前在她屋子的床褥上还有鞋子上也发现的黑泥,脑海里突然灵光一现,但是不确定了这些东西一定是来自同一个地方,因为在屋子里发现的泥垢是是呈黄黑色,而在她手指甲里发现的污垢却是纯黑色的泥泞,这又让他一下子陷入了一个死胡同。
片刻,又才缓缓的走到她的左边去,毫无意外在她的左手的手指甲上也有同样的黑泥,何语温蹑手蹑脚的缓缓用同样的方法将她左手里的黑泥一一掏了出来,突然,在她的食指的指甲缝里发现一个东西,萎缩成一块的扭曲在一起,这让何语温特别的好奇,细细夹了出来,才发现是一块类似于人皮肤组织的一个残缺的碎块,这才何语温更加的疑惑不解了,连忙又仔仔细细一丝不苟的检查了剩下的几个手指甲,继而又在她的中指和无名指这三个手指甲里都有发现这样相同的皮肤组织。
何语温又抽丝剥茧的认认真真从头到尾的又检查了一遍,可是并没有发现她的身体上有什么伤,就更加百思不得其解了,既然这些不来自于她的身上,那么会是谁的呢?如果说是莫尧那就更加不可能了,因为法医推断梁羽姒的死亡时间只在三日内,而莫尧至少一个星期以上了,如果是与莫尧发生争执的时候留下的,梁羽姒完完全全有很多时间来为自己清洗这些东西,可是她并没有,这足够说明是在她事发之前时候留下来的,只是还没有来得急处理,就被人蓄意的杀害了,这也恰巧推翻了她是自杀这一说法。
何语温做完这一切,才缓缓的将她一旁的白色盖布轻轻的盖到她的遗骸上,拿上自己提取的证据,又轻轻的关上了门,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了去。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何语温左思右想始终心里有一个谜团,现在可以知道了梁羽姒并非是自杀了,而且生前还与人发生了不小的争执,这才引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