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水归流阵中禁绝道法异术,不是不能用,用了以后,就会同金风道人一样,被封闭神海,锁住元神。
这或许就是黑水神宫‘一水封禁万般法’的由来。
所以进阵破敌的没有修士,只有普通将士。
玄蟾仙姑面前摆开九面仙鼓,俱是用雷牛皮与猪婆龙皮所制,九个鼓手在鼓前站成一排,随着她一声令下,震耳欲聋的鼓声声震千里,透人脑髓。
二万五千士卒闻听鼓声,轰然而动,呐喊着如潮水一般冲进敌阵。
紧接着号角声起,士卒顿时分成五队,在敌阵空隙中肆意穿插,竟然很少遇到任意一支敌军的阻截,就算遇到也很轻松地将敌方砍翻,行动如同行云流水一般轻松自如。
每队士兵前方有一面五色大旗,后面跟着各色小旗,绘着虎、豹、熊、罢、狻猊等猛兽,大旗随鼓号而动,士兵随大旗而行,看似各有行动,却又协调统一,如同多米诺骨牌,动一发而牵全身,十分严整。
玄蟾仙姑站在帅台之上,认真地看着阵中变化,不是发布一道道简捷的号令。
“赤旗、离位、进、甲三、止、黑旗、遁、坎位……”
随着她不断地传达口令,鼓号急缓相间,曲调轻重相和,呐喊声,厮杀声彻地连天,鼓号声、战马嘶鸣声震动山川。
陈诚随王丰年等人站在高高的观战台上,将下面大阵中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
陈诚暗自将眼前所见与自己心中的所想相互印证,发现玄蟾仙姑所想比自己设计的破阵方法,细致巧妙了许多。
走的是以阵破阵的法子,以五行制万流。
而自己所想却要粗暴很多,直接寻找大阵破绽,以九宫方位定生死八门,直捣敌方帅台,但也很容易走进敌方圈套。
天风道人看了半晌,虽然一脑袋蒙圈,但也看得出己方军队已经找对了路子,笑道:“陈道友这下放心了吧,你手下那些人死不了。”
玉蟾仙子也在旁边观战,他说这话让陈诚不知道怎样回答,好像说的自己对玄蟾仙姑很没有信心似的。
这老道心思坏的很,总是在不适合的场合,说出一两句挑拨的话,好似无意中的玩笑,却总让人为难一下。
陈诚不想理他,玉蟾仙子却翻了个白眼道:“我二师姐专攻阵道,连我师父都曾说过‘青出于蓝’的话,断然不会出了差错。”
陈诚笑了笑道:“这不过是天风道友玩笑罢了,在下对玄蟾仙姑还是很有信心的,玉蟾道友不要误会。”
玉蟾仙子不置可否道:“对陈将军的为人,我还是了解一些,伏魔司我也曾随表姐……”
正在这时,陈诚的脸色突然严肃起来,再也没有心思听她说话,刚刚两三句话的功夫,浙军破阵的人马已经有三队走入了凶门方位。
不知道是玄蟾仙子故意如此,还是大意失误所致。
陈诚向玄蟾仙子看去,见她面色如常,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应该是胸有成竹的,但是小心起见,陈诚还是提醒玉蟾仙子道:
“玉蟾道友,我军好像有三队人马堕入了凶地,令师姐是不是另有打算?”
玉蟾仙子连忙看了看她师姐的表情,见殊无异常,松了口气,转回头不高兴地问道:“陈将军也懂阵法?不然,还是不要打扰我师姐为好。”
陈诚也不再说话,只是盯着阵中的军势变化,只见此时,大阵上空各种气息互相绞杀冲撞,如同两道巨浪汇流,激得云气不断变幻。
时而化虎,时而化龙,时而变作巨人,全无定数。
底下大阵之中,浙军正在疯狂砍杀,海州军莫能与之相当,被杀地节节后退。
观战众人都露出了笑意,看来已经到了最后关头,这阵法马上就被破掉了,玉蟾仙子也露出欣喜的眼神,瞥了陈诚一眼。
却在这时,玄蟾仙姑突然脸色大变,口中的军令顿时嘎然而止,连天的鼓号声顿时停下,一片寂静。
玄蟾仙姑忙喊道:“快传号令,全军撤退。”
鼓号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时愣住,急得玄蟾仙姑满头大汗,急喝道“全力撤退,快,按原路……”
却在这时,海州军帅台上传来几声巨大的钟鼓声,归流大阵快速运转,眨眼间已经天翻地覆,所有的前景全部变换,浙军眨眼间就被团团围住,分割在五个巨大的包围圈里。
同时还有轻雾聚拢,黑气蔓延,迷惑浙州军士的耳目视听,他们直觉得到处都是刀剑枪叉,乱刺乱砍,让他们无处躲藏,无处逃跑。
短短十几息的功夫,已经有上千人马被杀,几乎没有反抗之力。
形势变化地太快,观战台上的众人几乎转不过弯来,王丰年急道:“快,集合人马冲阵,将陷入阵中的兄弟救出来。”
玄蟾仙姑连忙道:“王将军不可,敌人阵法玄妙,纵然你冲入阵中,也只是让更多的人送命而已。”
王丰年恨恨地拍断手下栏杆,哀求道:“仙姑,这可如何是好?”
玄蟾仙姑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恐怕也只能舍弃这一部人马了。”
王丰年咽了口吐沫,苦着脸绝望地跺着脚,道:“唉,这……可如何了得。”
他手底下统共不到五万人马,之前攻打陈江,损失了一万多人,现在再损失两万多精锐,就只剩下几千杂兵了。
玉蟾仙子道:“二师姐,这,没有办法救他们吗?”
玄蟾仙子无奈道:“我中了黑水神宫的漫天过海之计,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