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住院那阵子,学校里其他老师都还嘲笑说,这村里的孩子都教不好,如何教学校里的?
他又不是办私塾,这村里的孩子又不是归他管,村里头孩子顽皮,和他有什么关系?!当时,他还生气呢!
原来,这个砸人脑袋的事儿,是他的好侄子……
钱致远绝望地想,往后,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校长头上的伤疤了,还知道,这事若是被知道了,从此以后,可能调升都无望了!
老太太此时一听,校长在医院里住几天,顿时也慌了。
这住院,可要花费好些钱呢!
“孩子,你怎么就砸校长呢!”
想着那天请校长那一顿,也花了不少的钱,便又开始肉痛了。
于是,象征性地拍了司马华两下。
钱致远瞧着仍然在吃饭吃的欢,一副事不关已的钱致强;瞧着护着司马华如珠似宝的老太太。
他觉得对这个家失望透了。
“妈,我是人,不是神!钱致强带着孩子回来小住,我也不说什么,司马华欺负钱浅,他能改过,能道歉,我也能原谅;他对别人家的孩子嚣张,最后,能明白事理,现在他能揍人家,以后人家也能揍他,我也不说什么,但是,司马华砸破校长的头……妈,这事可大……”
钱致远这话还没有落,老太太就不满了。
他儿子说的是什么话?
什么道歉,改过也罢了,还说,“能明白事理,现在他能揍人家,以后人家也能揍他”。
他揍人家不就是小孩闹着玩吗?别人揍他?那怎么行呢?
再说,校长那事儿……
“这事儿又没有别人知道,咱们一家人都不说,谁知道?”老太太不耐烦地道。
“咱们都不说,那欧阳择那个儿子要是敢说,咱们就说是那个小子就是了!”钱致强吃饱了,靠在一旁,剔着牙,悠悠地道。
“就是,就是,奶奶,这事儿,除了欧阳轩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校长都不知道那树上是我的!”司马华喜滋滋地道。
的确,校长被砸了进医院,这事,闹腾一阵子,但是,还真的没有找出是谁扔的石子。
苏凝抱着女儿在一旁冷笑这一家人的三观!
钱致远缓慢地转过身,一脸疲惫。
好吧!这已经不是失望可以形容了!
“孩子犯错怂恿,包庇,这不是对孩子好,而是害了孩子!我觉得……”钱致远回头,“妈,二弟,你们都和司马华这个小子有仇啊!”全能修仙
“奶奶,以后,我还有没有新衣裳,还有没有新玩具盒和弹簧笔?”司马华已经带上了哭腔。
……
原本默默地收拾着碗筷的老太太,把碗筷啪一声,放在桌上——
儿子真的离开了,他们怎么办?
她一个老太太也罢!反正年纪大了,自己种点吃吃喝喝的,等老等死得了,但是,这钱致强家的老老小小三口子……
老太太一见司马华一脸伤心和不愿意……
再看看楼上完全没有动静……
“哇!”
楼上的钱浅顿时听到老太太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喊——
“孩子他爸,你知道不知道啊,我们养了两个儿子,一个要媳妇不要娘,一个无能没有工作!孩子他爸,你怎么走的那么早?我怎么就那么苦,一把尿一把屎地把他们拉扯大……”
楼下噼里啪啦的摔碗筷的声响,以及,夹杂着惊天动地的哭声。
“现在,出息了!要媳妇不要娘了?扔着一大堆的孩子不管了?弟弟的工作也不给找了?钱致远,你还要不要良心啊!”
楼上的钱致远只觉得头痛不已。
他还要怎么做?全身的负担都在他身上了。
生活开支,家里家外的用度……
读书的时候,他就半工半读,一放假就去打工;工作后,大半的工资都带回家。
有老婆后更是,工资全部用在大家庭,都没有给小家拿过,没有给老婆买过衣裳,也没有给女儿买过礼物。
就是这个样子,好像,所有人还不满足。
钱致远坐到床头,老婆坐在一旁给他揉太阳穴,女儿不知道从哪儿端出一小碗,里面盛着两块肉。
“爸爸,吃!”钱浅夹起一块,送到钱致远的口里。
“哪里来的?”钱致远瞧瞧女儿手中的小碗,按下心中所有的不痛快,笑问。
原本家庭的争吵不该让孩子看到的,但是,这个家,一次又一次的争吵,一次又一次的失控……
也不知道给女儿心理留下多少不好的影响。
“我给爸爸偷偷留的!”钱浅凑到钱致远耳边,小声地道。
钱致远摸摸女儿的头,回头瞧瞧给自己按摩的妻子。
或许,他还是很幸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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