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杀庄淳海与卓朝嵩。”峎不甚声如掷地。
“给我一个原因,不然我无法相信你。”
“我与江城势力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上次双方大战之后,我才加入三元山为匪。”
“如今只是立场问题,你何时落草与我无关。”
“那时的我,以一身武艺初入江湖,与弟弟经过三元山,被贼人所劫,我单身杀上匪巢,本来就算胜不了庄淳海,想要脱身也是很容易的,但庄淳海奸诈无比,竟然抓住我的弟弟要挟,我不得已落草为寇,成为他们口中的三大王。”峎不甚神情颇为感伤,话至末尾竟有哽咽。
“现在呢?你为何下定决心要反出三元山了?”
峎不甚道:“前年我打听到,我那被软禁隔离的弟弟,终于死了。我本想立即就将三元山闹个天翻地覆,但我清楚庄淳海与卓朝嵩的手段,凭我一个人,无法杀掉他们任何一人。何况,我一身贼名,又将往何去!”
姜鸣道:“直到我打败了你?让你觉得这件复仇大事有了希望,所以你才与我同谋?”
峎不甚却苦笑着摇了摇头,调侃道:“并非如此,你将自己看得太重了,你很强,但是我可不确定你是否可以帮我。重要的是,我见到了梅家小姐,即便她给我没有好脸色,但是,被胁迫落草的心结因此而解,一见倾心,我仿佛是找到了我后半辈子真正的精神寄托,这才下定决定洗除贼名。”
“呃,你这……还真是性情中人啊。”姜鸣汗颜,不过转念一想,这般跌宕的情感才值得被信任,便道:“既然如此,那便说说你的办法,不然等待那些攻城器械到位,不止是梅家,整个江城斗将陷入巨大的死伤与混乱。”
峎不甚冷笑,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觉察的阴狠:“我们要做的,便是引发三元山战营的混乱,那些攻城器械我会帮你解决。当然,你的任务也不轻松,你需要等我拦住卓朝嵩,直到我杀死庄淳海。”
“可以,但是如果你不能摧毁那些攻城器械,我将追杀你到天涯海角。”姜鸣所给予的信任是彼此的,但也是不能回头的。
“制造混乱?用这种火油弹置于他们的营帐边上,一时四面火起,三元山的千人大军必然陷入惊慌,但我所担忧的是,那峎不甚真的会帮助我们吗?”田冒伽虽然还是选择相信姜鸣,但机智而平静的头脑下,他不得不担忧这些更现实的问题。
姜鸣道:“现在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他们有木幔抵挡箭矢与火油弹,更有八段人位的卓朝嵩亲自主阵,我们即使出手也不大可能在几百几千人的守护下取得突破性的成功,甚至有可能全数折损。峎不甚如果所言非虚,这便是最好的突破口,他好歹在三元山呆了数年,手下肯定有几个亲信,要将那些攻城器械炸毁,非他们不能。”
听完这些理性的缘由,田冒伽也以沉默表示信服,他又沉吟道:“既然事情可成,何必再现身与那卓朝嵩战斗?卓朝嵩与庄淳海皆战力非凡,你与峎不甚怕不是对手,万一出了事,我跟梅家也没法交代。”
姜鸣淡然一笑,道:“这些就不是你该担心的了,峎不甚不会平白无故的帮我们,我也不会为梅家白做好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些都是该还的交易。”
“田大哥,那就麻烦你将这三元山军营搅乱了,越乱越好。”姜鸣稽首,表示充足的尊重。
田冒伽轻叹一声,竟然有些佩服这青年的胸怀与气度,只得点头:“一定不负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