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中午,是几个女眷一起在厨房操持的午饭。孙莉以女主人身份主导,阿嬢是总策划,孙莉妈妈积极参与,梅芳在边上讪讪地转了几圈去天井边上的沙发上歇着去了。
阿嬢准备的全是桑海本帮菜,响油鳝丝,腌笃鲜之类的,口口声声说老蒲在南州吃不到带鱼,还炸了几条带鱼。
吃完饭蒲泓就回孟菲斯了,晚上在她饭店里聚餐,她得回去准备。蒲素把郭娟姐弟两也叫上了,早上郭胜回去的时候就给他带信,让他通知郭娟。
虽然是家宴,但是郭娟她们在桑海也等于是家人一样。她们姐弟两貌似和父亲还是不怎么来往,关系很淡。这方面蒲素从不多打听,也不插嘴。
各人家的家事只有自己清楚。比如之前他心里未免没有笑话过孙莉外婆家的一摊子事,其实自己家也未必好的到哪去。
南州人一直说桑海人小气,包括在南州的桑海人也这么说。其实全国各地,当时这种说法都很普遍。全国不同的省份地区之间,虽然不时互有指责,彼此攻击。
但是一转到桑海人这里,立刻就能枪口一致,统一口径,同仇敌忾的鄙视桑海人,在这点上,全国是早就达成一致了。
其实桑海人过去没法不计较。住房逼仄的现状,七十二家房客的居住环境,怎么能让人心胸豁达的起来呢?
没见过有基本世界名着是在亭子间里挤着几口人的环境里写出来的。人可以清贫,甚至于穷,哪怕天地为席都行。
但是圈在一个几平米的房子里,住着三代人,有几个能豁达的起来?是龙也只能盘着,别说大部分都只是个普通人。
一个厨房,七八个煤气灶,各家都有一盏灯泡,连着小电表,做饭的时候,丝毫没有隐私可言,谁家吃什么,一看便知。
这种环境就是农村的大土灶,哪怕烧柴火也比这里强吧?没多少年前,这种情况在桑海比比皆是。各个区都有,不管是上只角还是下只角,再普通不过了。
就这种蝇营狗苟的日子,有几个人能大方的起来?
蒲素一度也认为桑海人都这副鸟样,后来融入桑海人圈子,才知道。哪里人都一样,甚至他接触的桑海朋友,相当大方,穷大方的都很多。
很多外地的,尤其是一些地区的,夸夸其谈,哥呀,姐呀,亲热的不行,两杯酒一喝,有事找我保管好使,两肋插筷子必须必……
一买单就眼皮耷拉开始装傻。
所以蒲素现在是端正了心态。自己家在桑海还不算最落魄的日子也就过成这样,关系也就弄到现在这个地步。
那些居住条件差了不知多少的人家,更是可想而知,比如孙莉外婆家。很多事情换到实际,真的各有各的理由。
孙莉家就是属于原本就非常困难的环境,但是好歹已经形成一个固定的格局了,这时再来一个人,马上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影响到方方面面,能忍得了她当时待了一年就算给足亲情了。
吃完饭蒲素带着老蒲和老丈人在玻璃屋的井边,打了一桶水,一摸冰冰凉。老蒲说夏天把西瓜放下去,到时候捞上来,反正也沉不下去。
他还说没吃过井水泡西瓜,蒲素又何尝不是?到是老孙在农村插队有经验,只不过那时候买不起西瓜,偷瓜到是偷过的。
蒲素现在给老孙抽烟,丈母娘根本不做声,只当没看到。
这个女婿远远超出她之前所有对女儿而来的设想。这点,孙莉妈妈后来自己说漏嘴,当着蒲素面自己说过的。
当时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孙莉能赖在桑海,然后找个有房子的人。
这个有房子,不是有一套,而是有一间就行了,把户口报进去,以后再生个外孙也算是桑海人,就算他们的血脉又回到桑海了。
上次来桑海,她是抱着只能吃哑巴亏的心态坐上的火车。由于见识关系,蒲素来接他们的s600,她也分不出好坏,而且不认为那是蒲素的。
年轻人虚荣心,想在她这里要点面子,肯定是在哪里厚着脸皮借来一辆车在她这里装条件好。
后来安排住到宾馆,她也当是这个年轻人拼死吃河豚,负担了明明负担不起的消费。心里一度对他印象更差,这明明就是个脱底棺材。
后来才慢慢发现不对,女儿包里的大哥大,还有那身衣服,她偷偷摸到发票了,那一身衣服就是她几年工资。
后来她盘问之下,才知道这个毛脚女婿还有个公司,是个正经做事情的人。这才慢慢态度好转,直到后来蒲素言出必行,真买了一套房子,才算彻底的放心了。邪医相公:宠养暖心甜妻
“我发现家里的院子,你还没这里弄得好。”
老蒲也没瞎说。露台面积有限,所以显得紧凑,处处花团锦簇,鸟语花香。老房子院子大,还要都考虑到,所以显得植物就没这里这么密集。
果然枯山水这玩意还是不行,过日子还是得欣欣向荣才好。蒲素打定主意,这个院子还得改造,就让老蒲主持。
至于马爹利,老蒲简直是一看到就稀奇死了。喜欢的不得了,简直没法形容的喜欢。蒲素一看,也只能给马爹利搬家了,搬到老房子去。
这里现在它晚上都是孤孤单单的。不知道还叫不叫了,叫也没人听见。
“叫的声音不好听,回去别嫌吵!”
蒲素丑化讲在先。
“你懂什么,都给你养坏了,它早就该开口了。”
“开口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