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立杆开始吃了,郑炜没有动手,她拿着纸笔和计算器,去坐到了刘立杆的大班椅上,趴在那里写着什么。
“还不吃,你不是说饿死了吗?”刘立杆叫道。
“等会,马上就好,你吃你的。”
郑炜继续在纸上写着,写完了,她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几个号码,说:“陈洁,你过来一下。”
门外响起噼里啪啦的一阵脚步声,陈洁跑了进来,郑炜招呼她过去,她用手里的笔,点着面前的那张纸,和陈洁说:
“等会有家公司,会把他们的财务报表和账本拿过来,你们仔细地核一遍,把我写的这些问题,还有这些数据都弄清楚了。”
郑炜说着,颀长的手指立在那张纸上,两根手指轻盈地一个交叉,把纸在桌面上转了一个方向,面向陈洁,陈洁拿起了那张纸,看完上面的内容,和郑炜点了点头:
“好的,郑总。”
“知道怎么做吗?”
“知道,郑总。”
“那好,你去吧,他们应该就快到了。”
陈洁拿着那张纸出去,郑炜这才起身,回到了沙发上。
刘立杆看着郑炜,不停地笑,郑炜奇怪了,问道:“你笑什么?”
刘立杆压低声音和她说:“你认真工作的时候,很性感。”
郑炜的脸刷地红了,她扭头看看门口,伸出手里的筷子,在刘立杆头上敲了一下,骂道:“没正经。”
“我是很正经地说好不好。”
郑炜冲他哼了一声,做了一个鬼脸。
刘立杆想到一个问题,他说:“要是我们保底销售,卖不掉呢?”
“你对自己的销售能力,这么没有信心?”
“不是,我是说万一,当然,也不会说全部卖不掉,就这个价格,不可能的,就是多赚少赚的问题,我是说,要还剩下一些呢?”
“那就要了啊,这是商住楼,当办公室,当宿舍都可以,孙猴不是早就同意买宿舍了吗?还有,你别忘了,我们这里还是租的。”
“对对,有道理。”
两个人饭还没有吃完,吴朝晖走进来和他们说,张总来了。
刘立杆和郑炜赶紧站了起来,刘立杆和吴朝晖说,帮我把这里收掉。
两个人走了出去,看到张总带着一个女的,应该是他公司的财务,还有一位,应该是他的小舅子,三个人站在进门的地方,刘立杆和郑炜过去,张总和他们说,刘总郑总,你们公司,可真气派。
刘立杆笑笑,还可以吧,朋友帮我装修的,他和我们也是同行,原来是我们剧团的美工。
“哦嚎,那有机会,我可要见见。”张总说。
刘立杆摇了摇头,回大陆了。
张总遗憾地“哦”了一声,他把那个女的介绍给郑炜,果然就是他们的财务。
郑炜和她说:“那我们去会议室。”
郑炜带着那个女的,朝会议室走,小舅子捧着一个纸箱,跟在他们后面,刘立杆和张总说:“走,去我那里坐坐。”
郑炜那里还没有结论,刘立杆也不好多说什么,坐下来只能闲扯,好在两个人有共同的话题,自然而然就聊起了剧团的事,张总像所有演员出生的人一样,说着说着就站起来,手舞足蹈地表演起来,示范着花鼓戏的一个个动作和唱腔,给刘立杆看和听。
刘立杆是编剧,以前当然也是什么戏种的剧本都会找来看,所以对花鼓戏也有所了解,两个人越聊越投入,倒好像今天他们不是来谈项目的,而是两个票友的切磋,甚至是戏剧的研讨会。
过了四十来分钟,刘立杆桌上的电话响了,他接了起来,是郑炜,郑炜只说了一句话,就挂了,她说:
“张总还是靠谱的。”
刘立杆明白了,这是让他切入正题的信号,张总好像也知道这个电话是什么意思,两个人虽然觉得意犹未尽,但马上停止了他们的戏剧交流,只是有那么片刻,两个人一下子都有些不适应,不知道该怎么把话题转过去。
最后还是刘立杆笑了,他说:“嗨,绕来绕去也没有意思,张总,我干脆把我们的底牌都亮给你,你有什么想法,我们再说。”
张总说好,看得出来,刘总也是爽快人,你说就是,没那么多婆婆妈妈的。
刘立杆就把他们的方案,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张总,说的时候,他很注意地看着张总的表情,他发现张总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脸上也生动起来,就知道有戏了。
果然,等刘立杆说完,张总就说,谢谢刘总这么坦诚相待,说实话,你们的这个条件,已经超出我的预期了,我这里当然没有问题,只是有一点比较麻烦。
“什么麻烦,你说。”刘立杆抬了抬手。
“就是那在建工程质押,不是要建筑公司签字同意吗,这个有点难搞,我怕搞不赢。”张总为难地说。
“没道理啊。”刘立杆说,“你们的这个工程,又不是垫资项目,我们的钱给你,你把该给他们的给他们,他们有什么好不同意的?”
“按道理是这样,但是,这建筑公司,嗨,一言难尽,不瞒你说,刘总,我想杀了他们的心都有。”
刘立杆想了一下,他说:“要么这样,你看看能不能联系一下他,让他过来一趟,我来和他谈。”
张总说好,我试试。
他走去办公桌那里,扣了建筑公司的老板,过了一会,电话响了。
“回了,回了。”张总指了指桌上的电话,赶紧过去,拿起电话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