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小昭是换夜班,她一整个白天都可以在家里,张晨起来的时候,她继续赖在床上睡觉,张晨打开了房门,惊呼一声。

“怎么了,亲爱的?”小昭从床上抬起头问。

张晨把门完全打开,小昭也惊呼一声,在床上坐了起来,从敞开的门里她看到,外面已经是银装素裹的世界,远远近近的屋顶和菜地,都积了一层厚厚的雪,远处砖瓦厂的烟囱,慢吞吞地吐着黑烟,好像是天空裂开的一条缝,又像是被雪冻住了。

等到张晨从楼下洗完脸上来,小昭也起来了,身上套着军大衣,站在外面走廊上,张晨奇道:“你起来干嘛?”

“我想下去玩雪。”

张晨哭笑不得,连哄带骗地把她弄上床,和她说,多睡一会,睡醒了再说,雪又不会逃走的,下午再去玩也不迟。

插着热得快的热水瓶里的水开了,张晨手伸进小昭脚后跟的被窝,摸出了热水袋,把里面已经凉了的水倒掉,灌满热水,重新塞回被窝,然后在脚后的被子上压上一件军大衣,这样就不漏风了,把另外一件大衣压在小昭的身上。

“谢谢你,亲爱的。”

小昭就一个脑袋露在被子外面,看着张晨在做这一切,嘻嘻笑着。

张晨吻了吻她出门,小昭在后面叫道:“路上小心了。”

张晨说好。

大雪路滑,张晨一路上看到不断地有人在他前后摔到,特别是下清泰立交桥时,虽然大家已经很小心,一些女的,还下车推着车走,但桥面上的雪被人车碾压过后,现在已经结了冰,还是太滑,张晨看到前面一位妇女,走着走着,脚下一滑,连人带车一起摔倒。

幸亏张晨早有防备,自行车龙头一拐的同时,脚在地上踮了几踮,从她身边避了开去,但他身后有两三个人,刹不住车,撞了上去,张晨听到身后一阵的哭爹喊妈,他也不敢回头,也不敢把车闸捏死,继续朝桥下滑去。

到了桥下清泰街和环城东路的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张晨看了看手表,暗自骂了声该死。

昨晚的雪花疏疏落落,落到地上就化了,自己没料到一夜之间,地上会积这么厚的雪,起的太迟,光这段路,就比平时多用了一倍的时间,现在已经是八点十五分了。

张晨心里暗暗焦急,他想完了完了,今天上班的第一天就迟到了,不仅影响不好,那二十块钱的全勤奖,是不是也要泡汤了?

红灯一变绿灯,张晨就嗖地骑了出去,也不管路滑不滑了。

好在市区的道路,被很多的车子碾压,再加上现在是春雪,雪落到地上,结的并不结实,马路靠近中间的部分,已经露出了黑色的水泥路面。

路上的汽车不是很多,有人干脆已经离开了自行车道,骑到了马路中间的汽车道上,张晨跟着也拐了上去。

张晨骑到规划局的院子,在车棚里停好车,车棚里空空荡荡的,张晨一边跑一边看看手表,已经是八点半了。

张晨跑到了公司门口,却吃了一惊,他看到公司连门都没有打开,更别说人,

难道是自己听错了宋经理是说今天上午,还是今天是休息天?不会啊,今天明明才是星期五。

鞋子里进了雪水,湿冷得有些难受,张晨在门厅里不停地跺着脚,双手互相不停地搓着吗,眼睛看着外面院子,他看到有稀稀落落的人从大门外进来,走到了规划局的那幢大楼里,这才明白,不是自己记错了,而是自己来早了,更确切地说,是其他的人迟到了。

规划局里面的人正规一些,已经有人来了,这幢楼里,是另外一个世界,所以更迟。

张晨在门厅里等了十几分钟,才看到那个小姑娘撑着雨伞,从大门外走进来,看到张晨,小姑娘问,这么早?

“是啊,我来等鸡毛。”张晨和她说。

“他?哼,今天这天气,那你要慢慢等了。”

小姑娘一边开门,一边自言自语般地说:“这鬼天气,车子都骑不了,要挤公交,公交车都挤成一块大饼了。”

张晨听她这么比喻,忍不住笑了一下,他跟着小姑娘进去,小姑娘继续朝里面走,张晨走到沙发那里刚刚坐下,就听到办公室里发出兹啦兹啦的摩擦声,张晨站起来看看,就看到那小姑娘双脚拨着一个铁锅,锅子里还有半锅的灰,往这边过来。

张晨赶紧过去,弯腰把锅子端起,问道,拿去哪里?

“门厅那里,烧火。”小姑娘说。

张晨把锅子端过去,放在了门厅里,回过头,看到小姑娘又兹啦兹啦,用双脚拨着一个木头的包装箱,赶紧过去,看到包装箱里垫着报纸,里面装着的是一根根的钢炭,张晨端起它到了门厅。

小姑娘拿起沙发边上报架上的一个报夹,跟着出来,问张晨,有没有火机?

张晨说有,小姑娘从报夹上扯下一张《浙江日报》,揉成松松的一团,扔到了锅子里,和张晨说,点火。

张晨先在那团报纸上架了几根钢炭,再用打火机把下面的报纸点着,小姑娘已经把报夹上的那叠报纸都拿下来,对折再对折,当作是扇子,噗啦噗啦地扇着,过了一会,那几根钢炭就冒出了火焰,张晨赶紧又拿了几根钢炭压上去。

张晨走到院子里,抓了把雪,擦洗掉手上的炭灰,走回门厅的时候,小姑娘已经摊着双掌,在烤火了。

从门外进来两个人,看到有火,也不和他们两个招呼,就挤到边上,伸手烤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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