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问的是,如果我们打赢价格战,把他们清出去之后,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张向北问。
“那就把这当作是一个插曲,接下去还是按照我们既定的步骤发展,而且我敢肯定,到那个时候,‘宅鲜送’所处的环境,肯定会比现在好很多,现在是不知道有多少人蠢蠢欲动,想和我们开战,我们把掏宝都能打疼的话,其他人就要掂量掂量了。”刘芸说。
“杭城和上海呢?”张向北问。
“杭城和上海?”刘芸说,“当然是打扫战场,收复失地。”
“怎么收复?”张向北笑笑,说:“我的理解是,到那个时候,反正‘每日鲜’也没有了,至少是像今天这样气势汹汹、面目狰狞的‘每日鲜’已经没有了,我们就可以开始把价格调回去了,对吗?”
“当然。”刘芸说。
“那顾客呢,从顾客的角度来说会怎么样?”张向北说,“顾客是很现实的,他们会做的是,我们每调一次价,就把我们骂一顿吧?他们才不会管我们当初是不是为了和‘每日鲜’打价格战,而把价格调下去的,他们会很怀念我们在打价格战时候的日子。”
“那又怎样?”吴欢问。
张向北说:“我知道他们不能怎样,到了那时,他们已经没有选择,因为‘每日鲜’已经没有了,而我们调回到正常的价格,也还是会比其他小的买菜网站和农贸市场价格低,他们只能选择我们,但是是在不甘不愿,满腔愤怒的情况下被迫接受我们的。
“‘宅鲜送’真的要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和生存吗?”
刘芸叹了口气,她说:“北北,你太理想化了。”
“对,我知道。”张向北说,“我知道过分爱惜羽毛是一件很傻的事情,但我还是不希望‘宅鲜送’是这样的,我心目中的‘宅鲜送’不是这样的。
“我希望它不管是对客户、对我们的供应商,对员工,还是对我们帮助的那些农户,它的态度都是坦诚的,不会把他们当棋子,当工具人在用。
“不会说,我现在需要你们了,我来给你们一点甜头尝尝,等到我不需要你们的时候,对不起,不管你们怎么骂也好,我都不在乎,我该拿的,还是要从你们手里拿走,没有二话。
“而且,从一个公司治理的角度来说,我觉得,如果自上而下,形成这么一种风气,一种作风的话,到最后也肯定会是得不偿失,这个公司,最后大家就是在糊弄,你糊弄我,我糊弄你,上糊弄下,下也糊弄上,反正只要想办法过了眼前这关就行,可以不择手段。
“你们真的希望,‘宅鲜送’变成这样的公司吗?人家没有底限的时候,我们也跟着没有底限?打价格战多容易,砸钱就行,这有什么技术含量,傻子都会做,但是,我不想做这样的傻子。”
“北北,现在已经迫在眉睫,时间不等人,那你说说,不和‘每日鲜’打价格战的话,你有什么办法把目前的这个局势稳定下来?”小芳问。
“没有,我还没有想到好的办法。”张向北说,“不过,我想会有的,时间现在也确实不等人,我们都快被清零了,这样,给我两天的时间,让我考虑考虑,要是我想不出什么办法,我就认了,为了上海和杭城公司一万多员工能够活下去,也必须迎战了。”
“好,张向北,我相信你,我就在杭城等。”小虎说。
张向北点点头说:“谢谢你,小虎!也谢谢干妈、小芳阿姨和老爸,谢谢你们能够这样挺我,挺‘宅鲜送’,我知道两百五十亿不是一个小数字,你们做出这样的决定,肯定也很艰难,所以,我更是要慎重。”
这一次的会议就这样结束,没有结论,也没有形成共识,几个人下楼的时候,刘芸和张晨小芳小虎说,我们还是要先准备好,北北这里,让他去考虑。
“这个钱即使不用,也要备着,我们都不知道,真被逼急了,‘每日鲜’那边会做出什么更疯狂的举动。”刘芸说。
其他的几个人都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