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晨在办公室里,心里七上八下,他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动感地带的改建计划,只要被批下来,那他就稳了,可以继续在这地方长久地待下去,要是批不下来,像他这种城市中心区的批发市场,迟早要被赶出去,躲不掉被拆迁的命。

拆迁都把张晨拆怕了,觉得这他妈的,自己的公司,怎么好像一生都在漂泊。

等到了晚上八点多钟,谭淑珍和柳青回来了,两个人都喜气洋洋的,张晨赶紧问:

“问题解决了?”

“当然。”谭淑珍说。

张晨接着问:“怎么解决的?”

两个人都笑着,不说话,柳青手指着张晨说:“这下你不许耍赖了,跟我去欧洲。”

张晨说好好,保证不耍赖,我听你安排就是。

“派个车,送我去美术馆,我先去做准备工作,你九点半准时过来,不,最好提前十分钟,还要化妆。”

柳青和张晨说,张晨点点头,刚拿起电话准备叫驾驶员,谭淑珍说:

“不用了,柳青你开我车去吧,我等会坐张晨车过来,晚上没事,我也去看你们拍片子。”

柳青说好,从谭淑珍手里,拿了车钥匙就走了。

柳青走后,张晨问谭淑珍:“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怎么解决了吗?”

谭淑珍说,大小姐一去,自然就解决了,很奇怪吗?

张晨明白了,叫道:“柳青说她爸爸是柳成年了?该死,柳成年知道,会大发雷霆的。”

“就你这种智商才会提。”谭淑珍吃吃地笑着,“放心吧,柳青什么都没有说,我们一去,孙局长就认识她,可以了吗?柳成年在杭城当老大的时候,孙局长是市府办的副主任,明白了吗?

“人家多老的甲鱼,一看到我们去,就明白了,和我说明天去他办公室取批复函,接下来,人家问柳青的,都是妈妈的身体怎么样,爸爸的身体怎么样。”

“你说,这柳青是不是也知道规划局现在谁当家?”张晨问。

“当然,不然人家会自告奋勇要求去?”谭淑珍说,“不过,人家面子大,确实是帮了你的忙,我们跑断腿,不如人家一张脸。”

张晨哈哈大笑:“谭淑珍,什么时候你这么谦虚了,你什么时候跑断过腿?”

谭淑珍骂道:“没良心,我们再怎么混,也是丫鬟的命。老娘为你这个破项目,跑得还少吗?”

张晨赶紧拱手说:“谢谢,谢谢!”

九点刚过,张晨和谭淑珍就去了“河畔油画馆”,去年赵欣从美国回来之后,就更改了“河畔油画馆”的闭馆时间,每天晚上延长到九点半关门,这样,晚上来游玩米市河的游客,也把这里当成了一个景点。

张晨和谭淑珍到了,美术馆里还有不少的观众,两个人直接上楼,去了赵欣的办公室,柳青和小树他们都在这里。

张晨坐下来,化妆师开始给他化妆。

昨晚赵欣他们在布展的时候,张晨已经在展馆里,不知道转了多少遍,对里面的整个情况很熟悉,张晨一边化妆,一边和柳青、小树说着等会要走的路线,和大概需要介绍的作品情况。

赵欣拿出了美术馆的平面图,给了柳青,张晨说着的时候,柳青就用笔在平面图上画了起来,这样到时候沿着路线走,就能提高不少的效率,这一招,还是在纽约的时候,跟张向北学的。

赵欣拿出了一叠在网上能够收集到的,这些画家的情况,递给了张晨,张晨看了看,能搜集到的材料数量少得可怜,他们大部分人,回到了国内后都默默无名。

那个时候,又正是全世界最动荡的时期,战火在全球各地蔓延,艺术和艺术家,在这个时期,尤其显得苍白,要不是张晨他们这次的画展,各国的大使和领事记者们,也不会知道他们国家,还有这么一些画家。

这样想着的时候,张晨更觉得国立艺专在战火中的迁徙之路的了不起,他们等于是把这个国家整整一代的艺术家,作为一个整体保存了下来,从国立艺专再想到西南联大,不也是一样吗,这个国家的文脉没有因此中断,不就是一代知识分子的杜鹃啼血?

他们也是在那个烽火年代的硬骨头,而不仅仅是那些在战场上拿着枪浴血奋战的国共将士。

张晨问柳青,可以这样展开来讲吗?

柳青想了一下说:“还是算了吧,不要节外生枝,就围绕作品本身来说。”

张晨看了看柳青,柳青苦笑着摇了摇头,张晨明白了,他说好,那就围绕作品本身说吧,小树,你对哪些作品的感触比较深?

小树一一说了,张晨说好,那你就重点说这些,这些作品,我只做补充。

小树说好。

闭馆之后,他们就进入了展厅中开始拍摄起来,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当张晨在介绍一幅越南画家的作品时,说着说着,突然结巴了起来,柳青奇怪了,她看到张晨的目光看着她的身后,柳青扭头看看,发现小芳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站在了谭淑珍的身旁。

柳青朝小芳打了一个招呼,那边摄像也停了下来,柳青开玩笑说:“怎么回事,张哥,你怎么一见到小芳姐就结巴了起来?”

谭淑珍和赵欣、小树都笑了起来,张晨和小芳的脸微微地红了,柳青说:

“不至于吧,张哥,在美国,小芳姐跟着我们拍了多少次了。”

谭淑珍在她的耳畔嘀咕了几句,柳青点点头,咯咯笑了起来,她说:“明白了,原来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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