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突如其来了一场大雪,雪花纷扬,积落在地,阳光下,映照得眼眶内都是白色。
林葬天站起身来,走到小庙外,眯了眯眼睛,打量着还在下着的雪花,天上白云漫漫,一直延伸到视野的尽头。看来这场雪今天是不会停止了,林葬天右手拿着归于剑鞘中的月壶剑,缓缓走出门外,左手藏于袖中,负后,月壶剑被拖在雪地上,划出了一条浅浅的痕迹。林葬天走在雪地上,雪花缓缓落在他的身上,很快,他的身上就都是雪花了。
西风站在门口,远远地望着那个在雪地上散步的男人,他有些疑惑,这样的人,究竟为什么要和他们在一起行走于中部大洲这个地方呢?以这个人的心思和如今元帝的境界,相信就算没有他们,那人也会独步天下,遥遥走在大道前头的。而他却不惜浪费自己修行的时间,转而和他们待在一起在中部大洲游历,而且不选择御剑的方式,而是以双脚去行走江湖。这在西风看来,属实是在浪费时间。只是那人好像不厌其烦,似乎是喜欢这样?相处的这些日子里,他时常在观察林葬天,没有见到那人如何修行,也没有露出暴露他真实身份的“马脚”。就好像是一个平常的少年一样。
西风叹了口气,即使他观察了林葬天这么久,但是他依然看不透这个人究竟在想些什么。对于已经封神的西风来说,那遥远的神灵,不仅仅是一个进入神域的先决条件,而是一个他用尽所有时间都无法达到的地方。因为他,对于那所谓的境界和成神已经失去了兴趣,唯一让他坚持到现在都没有选择下幽冥的原因,就是对于那个人转世的寻找了。如今兜兜转转,好不容易找到了,她也恢复了部分的记忆,但好像她根本不是她了。虽然她现在看他就如同一个刚认识的人一样,但是他却依旧心中欣喜,因为看到她,可以想起她,清晰可见。
林葬天回过头,笑了笑,“西风老兄,要不要来雪地里耍耍?”
西风神色古怪,“你真的很无聊啊。”
林葬天蹲下身子,将手上的月壶剑直接丢在一旁,双手拢起地上的积雪,捏了一个像模像样的雪球,转头看向西风,笑道:“怎么样?要不要来玩?”
西风叹了口气,有些头疼。他活了这么些年,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幼稚的人,都已经是个元帝的人了,怎么还是像一个刚刚步入修行门槛的稚童一般?他深深地看了眼林葬天,不想再和他胡搅蛮缠,于是不吭不响,转身就回去了。
林葬天微微摇头,嘴上念叨:“唉,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怎的连童心都没有了?”说罢,林葬天便站起身子,掂了掂手上的雪球,轻轻地将雪球一推,抛向雪地。雪球落在雪地上没有粉
碎,而是微微弹起,向着前方继续滚动。林葬天双手拢袖,脸上有些笑容,他抬起右手,放在眉头,向着远处眺望。只见雪球越滚越大,很快就有林葬天那么高了。
雪球不断向前滚去,从天空飘落的雪花被其所携带的“势”带偏了方向,依附在那个越滚越大,且越滚越快的雪球上面。这就好像是修行,打好了基础,再施加力量,向前不断前行,最终都会越来越水涨船高,携势而走的天地灵气,蕴藏于灵气中的无数元素,最终都会使其越来越巨大,无人可挡。
林葬天站在雪地里,双手拢袖,眯眼看着那个已经变成一粒小点的雪球以及天地间无穷无尽的白色,他轻声喃喃道:“天地大白啊……”
在雪球滚去的极远处,一缕青烟从地面升起,最终汇聚成为一个老头,正是那位被林葬天叫出来的土地公了,老人大踏步向前,双掌轻轻贴在雪球上面,试图阻止那位林公子的恶作剧。老人突然有些惊讶,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加重手掌上的力道,最后,老人被雪球推出去了快一百米才使得这个巨大的雪球停了下来。老人拍了拍手上的雪,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老人脸上神色平静,实则心中惊骇不已。
“这到底是怎样的人啊?”老人叹道。
认识这位林公子,当然是因为另一位土地公,同样都是土地公,那位就要比老人厉害多了,这说的厉害,不光是因为那位的修为,更是因为他能够使这位林公子不得不以一种更“委婉”的方式来和他这个小小的土地公来交流。只不过如今这枚巨大的雪球虽然对自己构不成什么威胁,但却是一个警告。那就是:若是他日我再来此地,还有如此多的孤魂野鬼的话,就不单单是土地公失职的问题了。
老人有些后怕,对那位林公子是又敬畏又恐惧不已。老人抬头望着这个雪球,以他的力量,让其停下就已经可以说是尽力而为了,若是让其粉碎,说实话,他还真的是做不到,而老人心中也是十分清楚,若是他没有竭力使得这个雪球停下来的话,那么他和那一位的微小情分也就不能够再护着他自己了。到了那个时候,他是真的想不出那位既像好人又像恶魔的林公子,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老人望了眼那处小庙,心中纠结不已,最终老人只是叹了口气,便又化为青烟逝去了。
雪地上,林葬天收回了视线,看向躺在雪地上的月壶剑,笑了笑。他转身走向小庙,双手拢袖,而月壶剑就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后。
成为了元帝,果真是好处一大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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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庙内。
洛梅走出营地,她打量了下小庙内,发现那个讨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