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橙儿撇撇嘴:“要是我卖身能换得这些能属于我自己,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我也愿意的呀!”
柳叶息叹了口气:“人各有志,你怎么知道承雨她是愿意的?”
高橙儿转过身翻了个白眼,小声道:“你又怎知她不是愿意的?”
“……”柳叶息揉揉眉间,叫住高橙儿,“橙儿,你觉得两个人成亲,是银子重要还是幸福重要?”
“当然是银子重要!依靠男人获得的幸福今朝有明日无的,最是缥缈,看不见抓不住。银子就不一样了,那可是实实在在看得见摸得着,能握在手里的!”
没想到高橙儿居然有如此前卫的思想和觉悟,柳叶息一时语塞,竟不知该说什么。承雨走后,日子照样一天天的过。每日拜访芭蕉院的医师们依旧络绎不绝,首诺的菜式也日日总有新花样。唯独府里的赌局,无论大小全都统一战线,看似温和实则强硬的将高橙儿拒之门外。为此高橙儿在柳叶息跟前好一番吹胡子瞪眼,然而没过两个时辰,人又不知跑哪里鬼混了。柳叶息听后,只能笑着摇摇头,随她去。
从瀚海阁借来的书籍,也终于在六日后全部看完。只不过直到最后,也没有在这批书籍中看到任何有关“无尾蜂”的情况。柳叶息有心想再去瀚海阁借书,但想着上次的经历,着实后怕不已。至于请顾以岚帮忙借阅……呵!还不如把刚看完的书,再多温故温故。
于是,当有过一面之缘的太守府管家贺丰再次拜访芭蕉院时,柳叶息刚看完剩余书籍的第二遍。
贺丰喜气洋洋,笑得一张老脸红光满面:“些许时日未见,柳二小姐可还安好?”
柳叶息矜雅轻笑,直接开门见山:“贺管家可是如约而来,接叶息去寒香居的?”
贺丰点头:“正是,明日便是少爷同姑娘的大喜之日,老爷特地吩咐老夫前来接柳二小姐。侯爷那里老夫已说明缘由,此去寒香居虽然不远,却也不近,柳二小姐若是没有旁的要事,咱们现在便启程吧。”
听到贺丰的确认,柳叶息放心不少:“还请贺管家稍候,叶息要去趟绯雨楼,告知阿姊一声。”
“柳小姐那里,侯爷已经派人去了。”
柳叶息颔首:“既如此,待叶息上楼取些物什便出发。”
上了二楼,柳叶息取出前两日就准备好的腰包,打开再确认了一番。金花生、深海珍珠、紫吉佩、青玉佩、一直懒得上发条的怀表,还有近几日赢来的几锭整银。
因着多了银两,腰包不但重了许多,系在腰上掩在衣物下,看着微微鼓起,像极了胖了一圈的小肚腩。柳叶息拍了拍,弯腰将最后一样飞燕刺绑在腿上。最后换了一套稍显华丽,又不失端庄大方的衣服,穿了双崭新的花鞋,这才下楼。
临走前,柳叶息特地嘱咐屏儿:“明日便按我之前吩咐的,将名单上的那些都送去太守府。记得,还有库房中那件琉彩宝光瓶,千万莫要忘了!”
屏儿恭谨应下:“二小姐放心,奴婢省得。”
柳叶息点点头,带着首诺和高橙儿跟着贺丰出了芭蕉院。登上太守府前往郊外寒香居的马车,首诺忍不住问道:“那琉彩宝光瓶,可是夏至侯爷送给姐姐的贺礼?”
柳叶息正撩起一角车帘,眼巴巴望着外面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嗯,就是那个。”
“姐姐竟舍得将之赠予承雨姐?”
“有什么舍不得的,与我而言,那不过是一个放在库房里吃灰的瓶子。但对承雨来说,却是一段记忆的载体。”何况那瓶子携带不便,卖又不敢卖,还不如咬牙送做贺礼,省得看着心塞。
“首诺你就别说了,那可是莫大师的琉彩宝光瓶!劝都劝不住!她不心疼,我都心疼!”提及此事,高橙儿气愤极了。
见柳叶息眼睛一直望着外面,首诺凑过去看了两眼,道:“姐姐在看什么?这般认真。”
“没什么,只是在想,以后和阿姊混迹江湖,体验不同的生活,会是什么感受。”
首诺低低轻笑:“姐姐想知道吗?”
柳叶息愣了愣,终于将视线从车外人群上移开,回头看向首诺:“你知道?”
高橙儿仍不大乐意琉彩宝光瓶的事,哼了一声:“有什么好体验的,别看那些话本子说书人讲得那么刀光剑影快意恩仇。其实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无粮勒紧带!还有那些动不动就掀桌子摔板凳的,不是酒鬼就是莽夫!酒品低劣人品堪忧比比皆是,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向往江湖。”
柳叶息闻言,忍不住扑哧一笑:“‘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无粮勒紧带’?还什么酒鬼莽夫,说得还挺像那么回事的。怎么,你出府闯荡过?”
高橙儿撇撇嘴:“我虽未曾闯荡过,但却经常听人在耳边念叨。”
“哦?谁啊?”
高橙儿又撇了撇嘴,不情不愿道:“单谨行!”
“哟~你不是说你跟他关系不好嘛?怎么还跟你说这些?”
“本姑娘是跟他关系不好啊,但架不住他三天两头总跑我跟前晃荡,还总说那些个打打杀杀的,听得我耳朵都起茧了!”
小伙子虽然很懂“缠”字精髓,但这实际操作和效果……等等!
“谨行总跑你跟前晃荡?那他也来过咱们芭蕉院?”
“约摸来过那么三五七八次吧。”
“?那我怎么从来没有见到过他?”
高橙儿看了柳叶息一眼,嘴角笑意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