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辰微微一笑,道“南大公子身上的熏香太重了。而很不巧的是,我这个人对气味格外敏感。”
当日在玲珑赌坊和平肃赌最后一局时,替他们拿赌具的伙计身上就带着这样的味道,只是闻起来要淡很多。
而昨日和季书玄在状元楼吃饭时,掌柜的身上也有这样类似的味道,她原本只是觉得巧合,并未多想,直至刚才南子浔坐到身边,她才将三者联系起来。
南子浔的惯有笑容僵硬了一瞬,很快便笑赞道“不愧是千离看重的人,心思果然敏锐细致,观察入微啊!”
祁辰不置可否地扯了扯嘴角,看着他道“所以能否劳烦南大公子稍作移步?我对香气过敏。”她是真的搞不懂这些人为什么总喜欢往身上熏这么浓郁的香气,好容易勉强适应了夙千离身上的香气,没想到这还有一个更要命的!
南子浔脸上的笑容终于绷不住了,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人这般嫌弃……这种心理落差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哈哈哈!”元青砚大笑着走了过来,得意道“南大哥,我就说身上的香味儿太重了吧,你还非说我不懂欣赏,你看,现在有人和我感同身受了吧!”
说着便坐在了祁辰的另一边,胳膊往她肩上一搭,一副哥俩好的架势“你就是季兄的朋友祁辰吧?自我介绍一下,我叫……”
祁辰并不习惯生人的触碰,几乎是下意识地反手就把元青砚的胳膊摁在了桌子上。
“嗷嗷——松手,松手啊!”元青砚只觉胳膊一阵生疼,连连哀嚎道。
祁辰皱了皱眉,松开了手“抱歉,元世子,我不太习惯和人有肢体接触。”
元青砚摆了摆手,一边揉着胳膊一边抱怨道“我说祁兄,你这下手也太狠了吧,我这胳膊都快要被你撅折了!”
不待祁辰开口,话锋一转又道“不过话说回来,祁兄你刚才那招实在太潇洒了,能不能教教我?”
这次都不用祁辰开口,庄严直接抬手给了他一记爆栗“这里是皇宫,你当是在演武场呢!”无上天途
人群中,祁辰悄然抬眸望去,只见夙千越一袭明黄色龙袍,华贵的面料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行走间袍角汹涌着金色波涛,缓步行至殿中主位前站定。
一双剑眉斜飞入鬓,凤眸生威,形貌潇洒,气质清癯,风姿隽爽,萧疏轩举,稍显稚嫩的面孔神情淡淡却又威仪十足,只见他轻轻抬了抬手“众卿免礼平身,入座吧!”
“谢皇上!”众人纷纷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祁辰刚在心中暗暗感叹了一句天子威仪,不想一抬头就瞧见他朝自己这边眨了眨眼睛,心里刚刚升起的这点子敬畏瞬间被打了个七零八落,果然,不论表面上装得多么威仪赫赫,说到底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
这时,一身着文官官服的男子起身道“皇上,今晚既然是士林宴,青年才俊众多,单有丝竹管弦之乐未免流于俗套,微臣有一提议,不如让在场的青年才俊们以文会友,相互切磋一二,也算是添个热闹。”
“切!哗众取宠之辈!”元青砚相当不屑地轻嗤了一声,立刻惹来庄严的一记冷眼。祁辰见状不由轻轻挑眉,旁边南子浔在耳边同她解惑道“这位是礼部侍郎萧宁远,也是萧老丞相的嫡长孙,三年前的状元。”
顿了顿又低声补了一句“元老爷子和萧老丞相向来政见不和,青砚和萧宁远年纪相仿,更是从小就被拿来比较。”当然了,记忆中青砚就没怎么赢过……
祁辰了然地点点头,这要是放在现代,萧宁远就是家中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元青砚会有这种排斥的情绪倒是不难理解,不过南子浔的态度倒是有些耐人寻味。
南子浔实在受不了她打量的眼光,连连摆手道“别这么看着我,我只是觉得人无完人,这个萧宁远年纪轻轻却能事事都做得面面俱到,未免少了几分真性情,仅此而已。”
“萧老丞相应该很以这个长孙为傲吧?”祁辰若有所思地叹了一句。
“你说呢?要不然元老爷子也不至于这么和青砚较劲。”说到这儿,南子浔不禁万分同情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元青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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