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大头,听我妈说,他和他的安然姑娘大学毕业之后,分在了省城的某公安分局里头工作,人家两个正是柔情蜜意的时候,他哪里有那个闲工夫搭理我。
但事实是我错了,7还真他娘的就是乔子默。
外国语学校还是老样子,我在门口徘徊了数回,7约见的时间还早,我在犹豫要不要去校园里头逛一逛,回忆一下当年。
我在踌蹰着要找一个啥子样的借口,能让门卫室的老大爷让我进去。这个老头儿我可是见识过的,非常之讲原则,在他这里规矩比啥都重要,就算是校长来了也不一定会给面子。
当年我经常迟到,然后,他死活不让我进校门,最后还是宋老师来给领进去的。
这个时候,当年那个让我上台作检讨的刘主任他正好打校门前经过。
没有想到,他还记得我。
“白子然。”
“刘主任,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那是,我从教几十年了,你是我为数不多记忆深刻的学生,敢挑战权威,敢谈恋爱的妹子,我想不记得都难。”
我在想,他的记忆深刻多半是因为谢老师的缘故。
我嘿嘿一笑“惭愧,惭愧,年少不懂事,让主任见笑了。”
“谁还没有年少的时候呢,想当年,我上高中的时候可比你操蛋多了。都是关于青春的记忆啊!”
头发花白的刘主任回忆了青春,发表了感叹。
然后,他非得要我去他的办公室,他请我喝茶。
我推辞不过,只得随他进了校园。
这一顿茶我一直没有喝上。
因为我在里头遇到了当年教过我们的宋老师,张老师,钱老师等等……
他们都闲得慌,我只好陪他们摆了一会子龙门阵。
最后,宋老师非常之感慨,问我乔子默这娃现在咋样了。
我诧异得很。
“我说,乔子默咋样,我啷个晓得呢?他又不是我的啥。”
宋老师倚在门口,欲言又止的样子,他话没说完,我又不太好意思走,只等静待他的下文。
他说“白子然,我看你脑瓜子硬是缺根筋,老师是过来人,傻子都看得出来乔子默对你有意思。”
没想到堂堂一个高中男老师也八卦,简直是人间无处不八卦啊。
我摸了摸脑门。
“有吗?我咋个没有瞧出来呢?”
宋老师扶额叹息。
“多少青春美好的记忆都毁在你们这些反应迟钝的姑娘身上了。”
我说“老师,你莫开玩笑了,乔子默如今已经美人在侧,早就忘记了我是哪一根葱了。”
宋老师要去上课了,他无奈的摆了摆手。
“也罢,青春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剃头挑子两头热的可能性本来就跟牛顿发现万有引力那么可遇不可求。”
我说“宋老师,改天约着同学们一起聚一聚,你一定要来喔。”
宋老师“当然,你们这一届可是我带的第一个班,我不去都对不起我自己。”
和宋老师再见之后,我漫步在校园里,穿过小花园,站在女生院门口缅怀了一番过去。
梧桐树下,三三两两的少年们在里头恣意地挥洒着青春,一个二个脸上洋溢着让我羡慕的神采。
曾几何时,我也是这其中的一员,也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姑娘。
可现在,却生出一种沧海桑田的感触。
操场边上,秋风拂过,梧桐叶纷纷扬扬。
我想起了那个晚上,我一个人挥着扫把有一搭没一搭地在那边扫梧桐叶的情形。
我在吟诵我脑子里记得的为数不多的词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而乔子默在操场的那一头接了下半句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我想不通,为啥我这个时候想起来的是乔子默,而不是慕桥呢?
我抖了一个激灵,我向来敢爱敢恨的一个姑娘,啥时变得这么矫情了呢?
看一看时间不早了,说不定7早就是清水河边等我了,我倒要看一看这孙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清水河,恐怕是每个外国语学校的学生都忘却不掉的地方。
一条自东向西而流的清水河,河如其名,清得能见到河底下的鹅卵石。
河水齐膝深,夏天可以下去摸个鱼,也不会担心不会游泳而淹死个人的事情发生。
在这里,干个啥都是适宜的。
譬如,偷摸约个会,和一帮同学忙里偷闲在这里斗个地主,或者背个诗,看个书,写个作文。
更有一些不爱学习的学生,拿着智能手机躺在河边的草地上玩个游戏。
总之这里就是我们一帮莘莘学子们的天堂。
想当年,我也在在这里和同学们斗过地主,打过八十分,还和慕桥来过几场清汤寡水的约会。
四人学习小组曾经十分和谐的时候,这里也是我们经常光顾的地方。
这个时候,学校是上课时间。
这里倒是冷清得很,秋风拂面,河水潺潺。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伊人何处是?乃白家姑娘也。
我和乔子默,自打他高二那年回了利安镇之后。我和他年少时的缘分就算是尽了,我承认老天爷让我们打小就认识是一种罪过。
老天爷大概想弥补以前的缺憾,所以这之后的几年间,我们就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交集的两个人,偶尔会在心头泛起涟漪的那个人。
我不晓得为啥,在心灵的深处有时会蹦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