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在那日太傅府邸的赏花宴上,沈茯苓因为刚刚下山就匆匆归来的原因,是真的对南诏帝都这些年的事情尚且还并不如何了解的,但是经过这一番调查之后,她却是已经大致将这些年襄阳侯府之上的变迁悉数了解个遍。
连带着襄阳侯府嫡系一脉没落之后,姜家那些个庶出之人是如何抓住机会,狠狠地踩着嫡系一脉的血肉掌控了整个襄阳侯府的事儿,也是清楚的了解了个透彻。
更甚至,沈茯苓也隐约觉察出了姜南柯这些年没了音讯的事儿,极有可能也是和这一群庶脉之人的打压有关的,
在知晓了大概的事情脉络之后,沈茯苓整个人心中都有些恍惚。她甚至是完全不敢相信,当初那个有着沉梦清晖之称的翩翩公子,居然是早在三年之前就已经遭逢了如此大变!
毫无疑问,必然是因为襄阳侯府嫡出一脉所出的变故,才会让这位陌上人如玉的翩翩公子从云端之上跌入了泥泞之中。
这件事情如此之大,可她却是在三年之后方才知晓,她甚至还不知晓当初的姜南柯,在这个被庶出一脉之人强行夺取去了掌家之权的襄阳侯府之上,到底是经受了什么样的折磨和痛楚,想到这里,沈茯苓只觉得她整个人心中都有些难受之极。
更别提她还打探出了前些日子襄阳侯府之上散步出来说是姜南柯失踪的事情,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沈茯苓心中又是气恼又是担心,真是恨不得立马跑到襄阳侯府之上将此事问个清楚。
得知此事之后,沈茯苓甚至还将恭亲王府之上的大批侍卫都派了出去,只为暗中打探一些消息从而寻找姜南柯的踪影。
结果出人意料的是,那些个被问到的襄阳侯府之上的下人居然对此事半点不曾知晓,只说是前不久之前,他们亲眼见着府上二房嫡子姜西华身边的那个侍卫背负着南柯公子,说是受了姜西华的命令,要把姜南柯公子赶出襄阳侯府的事。
从那之后,这些人便是再也没有见过姜南柯的身影了。
沈茯苓派出去的侍卫听完这个消息,又没忍住打听了一下姜西华身边那个侍卫的下落,结果那些个仆人都说从那以后不仅是没有见到姜南柯,连着那个侍卫也末曾再在襄阳侯府之上出现过了。
消息打探到这个地步,线索中断,找寻姜南柯的事情自然是无疾而终。
沈茯苓心中倒也并非是不气,但是这事儿既然已经是打探不出来了,她最终也就只能另辟蹊径了。本来她心中火气不小,倒是想过要直接冲到了襄阳侯府之上问个明白的。
不过她也知晓物极必反的事情,现如今襄阳侯府之上既然是由着这些庶出之人掌权,那么姜南柯若是想继续在襄阳侯府之上好生呆了下去,只怕目前是无论如何都不可以与姜家二房直接撕破了脸皮的,以免他在襄阳侯府之上的日子,日后会更加难过。
但若是让沈茯苓什么也不做的去忽视了姜南柯的事情,她却也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她不在南诏帝都的这些年,一直都心心念念这个沉梦清辉的世家公子,如今迫不及待的千里迢迢回来南诏帝都,说到底也不过是想要再见他一眼罢了。
因着这等原因,沈茯苓最终也就只能选择接下了襄阳侯府那个姜家二爷递过来的帖子了,虽然沈茯苓自己心中也是知晓,依着她这恭亲王府郡主的身份,出席了此等宴会,必然是会给这个糟老头子脸上沾了一些光。但是这件事情事关南柯,沈茯苓也是打从心底想要在襄阳侯府之上探出了丁点下落出来。
所以她才会如此一大早的来到了襄阳侯府之上。
谁曾想到这姜家庶脉之人,竟然却是个这般不懂规矩的,赶鸭子上架的来自寻了耻辱,他们还真当她是个不谙世事的傻子不成?
沈茯苓瞧着姜西华和姜家二爷脸上之上的难堪神色,心中却是止不住的生出了几分得意之感,不过她却是极聪明的将这种神色给掩饰了下来就是了。
她佯装着一副刚刚才反应过来姜西华所说话语之意的样子,略带歉意的对着姜西华轻笑道:“哦,原来你是襄阳侯府之上姜家二房的嫡出公子,倒是本郡主误会了。”
顿了顿,沈茯苓又笑着开口道:“也怪本郡主刚刚回了南诏帝都没多久,对此事尚不清楚,还忘了西华公子莫要介怀。”
只是即便是沈茯苓现如今露出这么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样,那些个旁观之人心中也仍旧是止不住的有些心思各异。
只因为沈茯苓在刚刚念及姜家二房四个字的时候,那一抹若有若无被加重了几分的语气却是让旁人想忽视了都有些困难。
任谁都能听出来,沈茯苓这句话似乎当真是蕴含了几分讽刺的。
果不其然,姜西华和姜家二爷听到沈茯苓这一番解释言语之后,面容之上的难看神色不仅没有任何的松缓,反而越发难看了几分。
沈茯苓却是佯装没有看到两人颜色一般,反而是借着刚刚的话题重新开口问道:“对了,说到这里,本郡主倒是忽然想起了幼年时候和南柯公子有些交集的事情,就是不知南柯公子如今在襄阳侯府之上的何处……”
说到这里,沈茯苓转而便将视线落在了姜家二爷的身上,眉眼弯弯的笑道:“姜伯伯,你可是能将南柯公子唤出来,与本郡主说说话的好?”
事已至此,在这襄阳侯府寿宴之上的所有人,忽然便是明白了这位身份尊贵的茯苓郡主,到底为何来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