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鲤已经不是第一次和夜荼靡想的事情有所偏差了,若是先前,她或许还会绞尽脑汁的琢磨一番他们二人到底是谁说的有道理,可如此反复几次之后,他便是消停了不少,因为经验告诉他,但凡是两人所想有所分歧,不用多想,夜荼靡必然是对的就是了。
果不其然,夜荼靡这次的确是又是猜对了,两人在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前回了国公府之后,一直到夜深入睡,玉衡也没有到了凝华阁来。
红鲤秉着好奇心思,特意隐匿着气息在国公府上转悠了一圈儿,想要看看玉灵娇和杜姨娘二人被玉衡赶出国公府之后,国公爷玉长河会是个什么反应。
他想着杜姨娘到底也是玉长河的小妾,如今平白无故被自家儿子给赶出去了,怎么都不太合适来着,玉长河怕是多少也会动了几分怒意。
结果红鲤转悠了一圈之后,却是惊讶的发现玉长河竟是半点怒意都没有。他甚至是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颇为随意的对着玉衡说了一句:“你知道如何处理就好”的话。
这下子,红鲤才算是彻底明白了为何在玉衡开始对玉灵娇那般宠爱之后,玉灵娇便是能够凭借一介区区庶女身份,得以在国公府乃至整个南诏帝都这般呼风唤雨了。
有着这么一位任何事情都能交由玉衡处理做主得国公爷在,玉衡几乎算是国公府上大半个掌权之人了,玉长河既然是对玉衡这般溺爱,他能够将玉灵娇这个庶女捧成了一个堪比嫡出的贵族千金,倒也实在不算奇怪。
然后玉衡又主动提及了夜荼靡在国公府上割断手腕与他释血断亲的事情,玉长河这才变了脸色,有些惊诧的问道:“怎么会这样,这些日子以来,荼靡与你不是一直都是好好的么?怎么会突然闹到了这般地步?”
玉衡无法回答玉长河这般严肃的质问之言,他沉默了半晌,方才有些面容复杂的开口道:“都是孩儿的错,不该对阿妩存了偏见,更是不该在不明情况之下,就率先对阿妩定了罪名,说了那般不该说的诛心之言。”
具体什么诛心之言无玉衡倒是没说,不过玉长河心中也清楚,能够让夜荼靡动了这么大的怒火甚至是不惜释血断亲,必然不是什么好话就是了。
他皱着眉分外道:“你怎么老是对你妹妹说些不该说的话,幼年时候你母亲虽是不喜你妹妹,连带着我也亏待了她,可她失踪之后,你母亲便也跟着寻了出去,可见你母亲对你妹妹还是有那么几分母女情谊的。”
“素绾既然是对荼靡这般珍惜,那她便一辈子都是你玉衡的妹妹,也是我玉长河的女儿,如今她好不容易回了国公府,你作为兄长,理应好好待她才是,怎可惹得她动了这般大的火气?”
“若是素绾泉下有知,怕是多少会怪罪了咋们父子了。”提及夜素绾的时候,玉长河脸色带着几分明显的怀念之色。
一张隐约泛着些许岁月痕迹的面容之上,也是赫然带着几分农学的爱意。
透过此事儿,倒也是不难看出,这位国公府的国公爷,的确是个痴情人物来着。
只是看清楚了这一幕的红鲤却是满心怒火。
他总算是听出些许门道来了,合着这位国公爷和国公府夫人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国民府夫人对夜荼靡这个女儿似乎是从来都不喜,而玉长河更是个极好笑的人物,他的确是痴情那位国公府夫人来着,却是因为那位国公府夫人不喜一来就不是如何喜欢夜荼靡的原因,对夜荼靡素来不曾如何待见。
而如今夜荼靡重回国公府后,玉长河的态度之所以转变了不少,也不过是因为七年前夜荼靡失踪的时候,夜素绾跟着一起消失了,让他以为夜素绾心中是有夜荼靡的,才让他愿意重新认下了夜荼靡这个女儿。
难怪他说夜荼靡怎么会对这国公府这个本该称之为家的地方如此冷漠至极,他先前还以为只是一个玉衡表现得过分了些许,却是没想到除了玉衡这个兄长之外,无论是玉长河这个做爹的,还是夜素绾这个做娘的,竟是没有一个尽到了他们自己该对夜荼靡尽到的责任的!
简直是听得人鬼火直冒!
红鲤出来一趟,本来只是来打探消息的,谁曾想到竟是听到这么一番让人糟心的话,他耐着性子听完了父子二人的对话,分外厌恶的看了玉衡和玉长河一眼,方才打道回了凝华阁。回了凝华阁后,红鲤将玉长河和玉衡中敏感的对话过滤掉,将其余的所见所闻悉数告诉了夜荼靡,连带着也是将玉衡吩咐府上之人去搜罗女子喜爱的裙钗珠宝的消息也没有瞒着。
夜荼靡闻言,眉梢都没动一下,只是不以为然的轻笑了一声,脸上没有半分动容之色。
红鲤看在眼中,这才算是真的松了一口气了。
玉衡这个时候派人去搜罗女子喜爱的裙钗珠宝,不用想,这必然是想要用这些个东西来讨好夜荼靡无疑了,红鲤深怕夜荼靡会因为从前没有受过自家兄长的恩惠而为此感动了去,如今见她不屑冷嗤的模样,方才真的缓下了心神。
“国公府上的事情你便不用操心了。”夜荼靡瞧着红鲤那一副操碎了心的模样,心下微暖,面色却是带了几分轻哂,心情不错的开口道:“这些个人都是小事儿,我真正要收拾的人,可还不在国公府上呢。”
红鲤琢磨了一下夜荼靡这话中的深意,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