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的冲击力也不小。

听说,不仅是宝鸡镇到大唐农场的路毁了,就是宝阳镇到大唐农场的路也被毁了。现在的大唐农场是真的与世隔绝了。

陈白羽让黄华伟回东莞去,她一个人走山路就可以了。

“我送你吧。”黄华伟不放心。

陈白羽看了一眼黄华伟的车,还有他脚上的皮鞋,“你回去吧。开车小心些。这里是我的地盘,我熟悉。”

“要不要打个电话,让你家的人来接你?”

黄华伟知道,自己送陈白羽不明智,因为他不仅帮不上忙,还有可能会拖后腿。一直养尊处优的他,走山路就是个拖累。

从小到大,他除了爬爬公园的山,就没有走过山路。这样的他,只有让陈白羽照顾的份。

他还是不要添乱了。

“不用。这条路,我常走。”

因为陈白羽坚持,黄华伟只能看着陈白羽背着她深一脚浅一脚的离开。背影坚强得让他双眼发酸。

直到陈白羽的背影看不见,黄华伟才上车离开。

陈白羽脱下鞋,在旁边的水里洗了洗,用荷叶包裹住,然后塞进背包里去。

光着脚,冒雨前行。

乱滚带爬的,陈白羽觉得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有些地方太滑,需要爬着走。陈白羽像个小猫一样,小心翼翼的扯着草,尽量不让自己摔倒。

虽然有一段很难走的路,满是泥泞,泥巴能没过小腿,走起来特别的费劲。有时候一不小心,就扑倒,来个狗吃屎的。

相对来说,山路更好走一些。因为满是草,所以一点也不泥泞,不用担心会摔倒,也不用担心会来个狗扑屎。

走过一段泥泞的路,陈白羽身上的衣服已经全是泥浆。特别是裤腿,已经好几斤重了。

轻轻的呼出一口气,陈白羽在走上橡胶带前,在一个水坑里洗了洗满是泥巴的裤腿。

这些坑是用来蓄水灌溉橡胶的,一般比较大。现在里面满满的一坑水,坑里的草长得很好,轻轻撩拨一下睡眠,青青绿绿的草就在水里晃动,好像一个个正在跳舞的小精灵。

陈白羽洗了裤腿,洗了手,然后继续走。

路上遇到好几窝清澈见草的水。陈白羽顾不上欣赏,只想快些到家。

陈白羽,脚步飞快的往家走。

路过一块田的时候,看到田里的秧苗已经全部被水泡过,还有小鱼在水里游。应该是从附近鱼塘里出来的。

陈白羽走在田埂上,水没过她的小腿,有一条红色的鲤鱼从她的脚边穿过。很漂亮的鲤鱼,要是平时,陈白羽肯定不会放过。但现在,陈白羽没有时间理会,只想尽快回家。

突然,陈白羽看到前面不远处的山坡塌了一片,树木倾斜。

叹口气,又要绕路了。

看到大唐农场村口的大芒果树时,陈白羽激动的要哭了。

终于回到了。

陈白羽跑过去抱住芒果树,“我回来了。”然后飞快的跑回家去。

“阿祖。”陈白羽回到家的时候,像个刚从泥潭里滚了一圈出来的脏小子,身上,头发上,脸上,就连眼睫毛上都是泥巴。

“小五?”阿爸有些惊讶,没想到陈小五这么快就到了。他以为陈小五怎么也要过两天才回到。

阿爸和阿妈只是比陈白羽早几个小时从东莞出发,开摩托车回来,因为路不好,也是刚回到不久。

“去洗澡吧。洗澡,然后去见阿祖。”阿爸摸摸陈白羽的头,也是刚从阿祖的房间出来。

陈白羽看了一眼阿爸红彤彤的眼眶,眼泪瞬间落下。

“别哭。别难过。阿祖最疼你了。”阿爸拍拍陈白羽的脑袋,“去洗澡吧。”虽然阿祖看似对所有的孩子都好,但阿爸知道,阿祖最疼的是陈白羽。

因为陈白羽像阿祖已经去世的好姐妹,地主家的小姐。

陈白羽站在大厅,感觉背千斤重,好像能把她的背脊压垮。

“小五,去洗澡,换衣服。”

阿妈和小婶婶也从阿祖的房间出来,陈白羽觉得双腿发软,走不动,喉咙发紧,“阿妈。”

“别难过。阿祖不喜欢大家哭。”阿妈拍拍陈白羽的小肩膀,“赶紧洗澡去。”

因为阿祖病了,家里来了不少人,都是来问候阿祖的。还有一些人是来让阿公准备棺材和寿衣的。

很多东西,要准备起来了。

陈白羽觉得脑海一片空白,耳边嗡嗡响,不断的回放着‘棺材。寿衣。’几个字,让她觉得头好晕,好像痛。

好冷。

好难过。

陈白羽用力的咬咬唇。

“别难过。”阿妈替陈白羽擦去脸上的泪,“洗澡去吧。”

阿妈也难过,但她知道人来了,总有离开的一天。

阿妈最担心的是陈小五。

陈小五从小就和阿祖最好。

洗澡出来,陈白羽看到村长爷爷正在和阿公商量用什么木料的棺材。这是村里的习惯,一般老人在生病的时候,她的家人就会准备起来,以防来不及,到时候会手忙脚乱。

如果病好了后,这些东西也是不会被毁掉的,会被堆放在一个房间里保存起来,等到需要用的那一天。

陈白羽觉得血液凝固,浑身发冷,头脑昏昏沉沉的走到阿祖的房间。

阿祖睡了过去。

可能因为生病的缘故,阿祖瘦了很多,脸颊有些凹陷。陈白羽拉起阿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阿祖。”

“小五?”阿祖悠悠的转醒过来,“我的小五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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