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锵锵走进教室的时候,吴小溪正坐在座位上低头看教材。
她又穿上了卡其色的风衣,里面是浅白色衬衣,领口还戴了一朵施华洛世奇的粉色水晶花。
他溜到她身边,把背包放在她身后的椅子上,轻轻打了声招呼:“嘿。”
听见有人问好,吴小溪抬头的同时用手把垂在眼前的头发别到耳后,见是董锵锵,不禁脸色一红,小声道:“嘿。”
“今天可能还会……”董锵锵看着她的风衣,指了指地上,“你穿得这么正式……”
吴小溪浅笑了一下:“没问题的。”
董锵锵突然想起什么,连忙伸出右手:“忘了做自我介绍,我叫董锵锵,金字旁,将军的将。很高兴认识中国美女。”
“你好,我叫吴小溪。溪流的溪。”吴小溪也伸出手。
董锵锵的大手温暖而有力,吴小溪害羞地把手缩了回来。
13点整,德国大叔西装革履地准时走进教室,洪亮的声音再次回荡在走廊上。
餐馆里,张硕把切好的牛肉塞进嘴里,边嚼边露出享受的神情:“他家的鲤鱼管真是绝了。我在国内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牛肉。”
“我不饿。”冬一晴看了一眼牛排,“除了翻译还有什么额外任务?”
“你急什么?”张硕见对方着急问,知她起了念头,心里得意,故意卖了个关子。
冬一晴见他顾左右而言他,猜想他嘴里可能没实话,站起身就要走。
张硕见状忙说:“这可是1000多马克的大活,你不干可有很多姑娘抢着干呢。”
冬一晴两眼目视前方,咬着嘴唇,站着没动。
张硕用餐巾擦了擦嘴上的肉汁,又抿了一口红酒,边切牛肉边慢悠悠地说:“我家情况比较复杂,以前给老头儿做翻译的人是我二叔找的,但后来我们发现那人吃里扒外,就给处理了。这次老头儿要和德国人、法国人谈笔大买卖,我二叔又弄了一个翻译过来。我爸和其他几个叔叔的意思一样,这次绝对不能只有一个翻译,而且必须是家里人。”
冬一晴把身子转向张硕,看着他的脸:“家里人?”
张硕努了努嘴,示意冬一晴坐到位置上。
冬一晴没好气地坐下,看着张硕:“你什么意思?”
“家里人嘛,比如我老婆就算我们家里人。”张硕又吃了一口牛肉,看到冬一晴吃惊的表情,他连忙又补了一句,“当然我的女朋友也可以算家里人。”
“你让我装你的女朋友?”冬一晴感到一阵恶心。
“当然不是装。”张硕放下刀叉,从上衣内兜掏出一个藏蓝色的小盒子,轻轻放到桌上,推到冬一晴的面前,“我正式通知你,你现在就是我张硕正式对外承认的合法女朋友了。”说完,啪啪拍了两下手掌。
冬一晴还没反应过来,只见身旁一名侍者突然走上前,将一束红玫瑰款款放到冬一晴的面前,紧接着,一个穿着燕尾服的德国男子拎着一把小提琴走到两人桌旁,微微颔首后,立刻开始演奏。
当舒缓的小提琴声优雅地在耳边响起时,冬一晴惊得目瞪口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培训课结束时,董锵锵和吴小溪都从德国大叔手里拿到了急救证书。
又问了德国大叔一些关于急救方面的措施后,董锵锵才走出大楼,向驾校走去。他想立刻报名拿到教材,尽快开始熟悉考题。
他刚走到市中心的步行街里,忽然远远看到吴小溪正站在一家冰淇淋百年老店的外面百无聊赖地发呆。
他朝着她跑了过去,就在这时,他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冰淇淋店里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两个大冰淇淋,每个冰淇淋上面都有四种颜色的冰淇淋球。
让他意外的是,拿着冰淇淋的人竟然是雷兰亭。
他们俩认识?
董锵锵的脚步一下就定住了。他远远望着,只见两人有说有笑地朝着市中心电影院的方向走去。
董锵锵的心里突然说不出来是种什么感觉,他的脑海里忽然闪出一个奇怪的想法:难道自己已经喜欢吴小溪了吗?是因为那个吻吗?还是她接吻时的眼泪?才和小雨分手了几个月,难道他就爱上其他女性了吗?他不敢再想下去。
他忽然有股冲动,想给小雨打电话,但攥着手机的手,却始终没有按下键。
夕阳的余晖透过树梢的缝隙撒到他的身上和身后的墙壁上,他看着脚下地面上的狭长身影,愣了一分钟,才慢慢转过身,朝着驾校走去。
晚上20:30,董锵锵准时出现在火车站旁的车站。
就在他要走进候车亭的时候,远处忽然响起一阵刺耳的警笛声。他循声望去,只见两辆闪着红蓝光的救火车呼啸着从他身旁飞驰了过去。
又过了好一会,东欧男的面包车才摇摇晃晃地从街的另一个方向开了过来。
到了厂房,雷兰亭还没到,在一盏亮灯下,董锵锵从背包里掏出下午才买的驾校模拟试卷,边抽烟边认真地看了起来。
一辆银色面包车徐徐开进工厂,车停下时,一群工人从车里走了出来。
董锵锵还在专心看着试卷,并没有留意车上下来的人。
忽然,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董锵锵心里一动,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头戴黑色棒球帽,身着一套浅灰色工作服的男子正和另一个人热情打着招呼。
借着灯光,董锵锵认出戴棒球帽的正是余姜海,而和他说话的正是东欧男。
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