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苇快速抬头看了眼高处,点头应道:“有。”
“马上爬出去。”余姜海命令道。
“这……”陆苇竟然表现出犹豫。
“你还等什么呢?等她们进来找你么?”余姜海吼道,“别磨蹭了,赶紧的。你什么时候也跟我手底下这些踢球的一样这么磨叽了?”
“我要是这么走了,那不就等于承认了么?”陆苇紧张地回头望了望厕所门口,“那考试成绩和钱就都没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考虑钱?”余姜海气急败坏道,“别傻了,你要是被抓了,不仅拿不到钱还会坐牢。”
这句话好像黑夜中突然点亮了一根火柴,陆苇脑子里刷地闪过一道白光。
她不再犹豫,立刻踩着卫生间里的暖气片爬了上去。
打开女卫的窗户后,陆苇这才发现自己所在的卫生间是半地下结构,窗外就是大学校园里的绿地,窗户下沿离草坪只有大概40厘米,只要爬出去,很容易就能跑掉。
就在陆苇爬出窗户一半之际,她的脚踝忽然被人抓住。
陆苇心里又惊又怕,她不敢回头去看是谁抓住自己,只能用脚疯狂地后踢,希望借此摆脱抓她的手。就在这时,她听到下面的人说道:“卫生间的门在这边,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陆苇的心一下凉了半截,她听出来说话的人是谁了。
但她只是停了半秒就立刻更疯狂地踢起来。
人的手劲儿终究不能和腿的力量比,陆苇最终还是挣脱了方瑞尔的手。
就在陆苇摆脱对方的一刹那,由于惯性,她整个人朝窗户下的草坪狠狠地撞了上去。
这一下摔得不轻,躺在地上眼黑了几秒,陆苇立刻又挣扎着站了起来,她担心方瑞尔从窗户里爬出来继续纠缠自己,那她就真的跑不掉了。
陆苇晃了晃脑袋,努力分辨自己应该从哪个方向离开,她对奥斯纳布吕克大学的校园环境并不熟悉,但毫秒间她就做出了判断:先跑了再说,站着目标太明显了。
哪知她刚跑了没几步,就见皮特从一个拐角处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喊:“等一下。不要跑。”
等?陆苇差点背过气去,这时候站着不动那才是傻子呢。她撒腿便跑,这时也顾不得人多还是人少,哪里好跑就去哪。
没跑多久,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陆苇顾不得多想,眼看旁边两三米处就是另一栋教学楼的入口,当下一猫腰,直接撞进门去。
她的心脏“砰砰”跳着,仿佛随时都会跳出胸膛,但她不敢出声,生怕被对方发现自己的影踪。
过了大约有半小时,陆苇听到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观察四周的环境。
又看和听了一会儿,确信周围没人后,陆苇才一点点地从藏身处挪了出来。
就在她以为自己安全的时候,才赫然发现一个可怕的问题。
这栋教学楼是大学的实验室楼,出口和入口是同一个,而且只有一个。
陆苇顿时欲哭无泪,她慢慢移动到二层的窗边,心存侥幸地顺着窗沿往外看,只见窗外不仅站着皮特和中年女,还有两名穿着警察制服的一男一女,众人正看着门**谈着什么,但陆苇什么都听不见。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背靠着墙壁慢慢瘫倒,眼泪大滴大滴地从眼眶里无声地涌了出来。
在模糊的视线中,她依稀看到楼梯处有一团黑影朝她走来。
但她此刻什么都听不见了,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
星期五学车时,董锵锵先接到了佟乐乐的电话。
“没什么大事,就是跟你说一声,刚才税务局给我发了封电子邮件,说咱们的遗产税已经扣完了。我刚才查了一下账户,确实如此。”
董锵锵心想,要不是走自己的账户帮雷兰亭缴税估计这事不会这么顺利。他不禁感叹:“终于结了。真不容易啊。”
第二个打他电话的是端木星浩。
董锵锵知道这两天大众的股票又涨起来了,而且势头很猛,看样子不仅要收复失地,还有再创新高的意思。他以为端木要跟自己抱怨那天买看跌期权的事,哪知端木竟神秘兮兮地问他:“你听说昨天陆苇的事了吗?”
之前是陆苇介绍端木和董锵锵认识的,所以董锵锵知道端木和陆苇的关系还不错。但董锵锵的社交圈非常有限,加上他又不爱主动社交,所以很多留学生圈里的最新信息他都是很晚才知道或从头到尾都根本不知道。
“她怎么了?”董锵锵平时跟陆苇接触的还算多,难免会好奇。他依稀想起上次迎新会上陆苇的那通演讲,“她选上学生会主席了吗?”
“你没听说?还是跟我装糊涂?”端木有些意外,“或者你真不知道?”
“到底什么事?”董锵锵着急练车,口气不免急躁。
“她昨天被警察抓了。”
“被抓了?”董锵锵顿时惊了,“因为什么?打黑工吗?”
在董锵锵的印象中,陆苇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女生,他完全想不到她能犯什么罪。
“跟打工没关系,听说她是因为当枪手被抓的。”
“枪手?”董锵锵一时没听懂,“什么枪手?”
“替别人考试那种枪手。”端木怕他不信,又补了一句,“被当场抓的。”
“你这都听谁说的?谣言吧?”董锵锵不太相信这种捕风捉影的事,忍不住纠正道,“传这话容易伤人,大家都是同学,不能信谣更不能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