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动大门往两边一闪,佟乐乐和董锵锵就进到了大门里。
大门里的天花板上高悬着一块白色浮雕的广告牌,上面用绿色写着五个大字:绿堡养老院。
董锵锵正在观察室内的环境,已经有身穿白衣的女护士走上来询问两人来此的目的。
佟乐乐三言两语说明来意,同时出示了法院的通知函,女护士示意两人跟自己去院长室。
穿行在回廊间,董锵锵好奇地四处张望,透过干净整洁明亮的窗户,董锵锵看到庭院里的各种健身器材和高矮不同错落有致的大小绿植。
三三两两的老人在庭院间自由活动,一些明显是护工或护士的人站在离他们不远不近的地方,既给了他们一定的空间,又能在有情况时第一时间赶到他们的身边。
这些老人有的佝偻着背,哆哆嗦嗦地缓慢移动着步伐,有的精神矍铄,走路大步流星,玩起器械来也是追风赶月一般,还有几个看起来很有范儿的老人,收拾得有模有样,正在石板上和异性跳着柔和舒缓的交谊舞。
董锵锵不自觉地被老人们的行动吸引了注意力,正专注地欣赏时,猛听头顶传来佟乐乐的呵斥:“快上来。”
董锵锵如梦初醒,三步并作两步地上了楼梯。
院长室在二楼,女护士将两人带到院长室的门前后就自行离去了。
佟乐乐轻轻敲了两下门,门里传来一声洪亮的女中音:“请进。”
院长是个看起来五十岁上下的德国大妈,留着一头橘色的大波浪卷,好像顶着一盆盛开的月季花,脸很白,嘴唇很红,董锵锵一下想到烈焰红唇这个词。
她的妆容和她的职务匹配在一起给人一种荒诞感,十分不搭,董锵锵感到好笑,但还是忍住没笑出声来。
“院长你好,我们是来做义工的。”佟乐乐边说边把法院通知函直接递了上去。
院长站起身,和两人分别握了手,董锵锵这才发现院长竟有一米八高,显得既魁梧又高大。
她接过信,戴上花镜仔细读了一会儿后轻轻放下:“我是绿堡养老院的院长芭芭拉?夏天,你们可以叫我芭芭拉。信上说你们需要在这里工作一周,每天四小时。我想问问,你们之前在养老院里做过护理工作吗?”
佟乐乐和董锵锵都摇了摇头。
“这样啊,”芭芭拉又看了看信,突然问道,“那你们是日本人?韩国人?中国人?”
“我们当然是中国人。”董锵锵笑呵呵地反问道,“日本人和韩国人能长我这么高吗?”
“那太好了,”芭芭拉高兴地拿起电话,边按电话键边对董锵锵说道,“正好我这里有个中国人,她可以带你们熟悉一下环境。艾娃,让王女士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王女士?中国人?”董锵锵狐疑地看了眼佟乐乐,哪知佟乐乐却根本没看他,呆呆地望着窗外。
不一会的功夫,办公室的门一开,一个又黑又瘦的矮个女生轻步走了进来。她的年龄看起来和董锵锵他们仿上仿下,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欧式的小麦肤色给人一种神清气爽又健康的感觉。
“我介绍一下,这位是王蜀楠女士,”芭芭拉挥了挥手,“她在我们这里干了一年多了,很熟悉这里的工作内容,你们可以跟着她做,有什么问题问她就可以了。如果她也不知道,你们再来问我。不过我相信这种情况应该是不会出现的。”
说完,芭芭拉转头又和王蜀楠介绍了董锵锵和佟乐乐此行的目的。双方握手致意,简单寒暄后一起走出了院长办公室。
董锵锵注意到,王蜀楠的德语发音很标准。
“我先带你们简单参观一下这里,顺便给你们介绍介绍这里的情况。”王蜀楠快言快语道。
她不说德语时,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乡音。
“南方人?”董锵锵问道。
“四川。”王蜀楠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难怪名字里带个蜀字。董锵锵心道。
三人站在二层的走廊上,王蜀楠用手在空气中比划了一下:“绿堡一共有13栋楼,每栋有5层,个别的楼有6层。每栋楼的一层都是功能区,主要是让老人进行安全的户外运动。如你们所见,有些老人可以独立活动,但有些老人就需要护工的陪伴。你们这周要做的事,就是像其他护工一样照顾这里的老人。”
顺着她的手指,董锵锵和佟乐乐看到庭院里出现了比刚才进来时更多的老人。
“刚才好像没这么多老人?”佟乐乐忽然道。
“可能是因为太阳出来了吧,老人们都喜欢晒太阳。”王蜀楠答道。
“这里的老人平均是多大年纪的?”董锵锵又问道。
“他们中的大部分都是60岁以上的老人,当然50多岁就来这的也不少。因为年龄的关系,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些身体和精神上的疾病,但我觉得对这些老人来说,最痛苦的其实不是疾病。”
“那是什么?”董锵锵的好奇心被这番话勾了起来,而佟乐乐则和平时的表现反差很大,不仅话少,看起来也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孤独。”王蜀楠的脸上闪过一丝伤感,“他们中很多人的家境据说都很好,有车有房,有儿有女,但很多人最后还是选择了来这儿。我们这里光百万富翁就住了15个。”
“这里有这么火吗?”董锵锵环顾四周,怀疑道,“虽然这的条件确实不错,但也应该没那么夸张吧?富翁为什么也会来养老院?是因为子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