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窗外寒风呼呼的吹着。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没有下雪,但是那种冷,冷到了人的骨子里,即便屋里已经烧上了银霜炭,也依旧阻隔不了这种寒意。
顾南乔在房间里看书。
封面是破破烂烂的牛皮纸,顾南乔却视若珍宝的捧在手心里。
这是墨玉珩给她找来的书籍,上面写着的是一种适合女子的轻功口诀。
顾南乔看得很是认真仔细,心里默默的把上面的口诀一个字一个字的记了下来。
眼看就要到子时了,顾南乔这才合上了牛皮纸,心里又默默的念了一遍口诀,这才往内室走去。
还没等她把头上的簪子拔下来,谁知道心口一阵刺痛。
顾南乔捂着心口缓慢的蹲了下来,心口越来越痛,连呼吸都疼,顾南乔连忙给自己把脉,可脉相却显示一切正常。
这.......难不成是自己看错了?
顾南乔蹙眉,冷汗直冒,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顾南乔已经蹲不住了,脚发软,直接倒在了地上。
在意识涣散的最后一刻,顾南乔闭上了眼睛。
屋外依旧寒风凛冽。
顾南乔的闺房跟墨玉珩的房间相隔不远,顾南乔的呼痛声墨玉珩自然是听到了,他竖着耳朵又听了一会儿,顾南乔那边却再也没有声音传过来,墨玉珩心里有些担心,直接站起来,出了门。
到了顾南乔闺房门口,里面依旧是无声无息,墨玉珩心里有些慌乱了,站在门口,喊了几声,却没有听到顾南乔的声音。
推了推门,里面已经上了门闩,推不开。
屋里的烛火有些飘,墨玉珩仔细聆听了一下,却没有听到里面的动静,再也顾不得其他,直接一脚踹开了门,冲了进去。
入目是一个小客厅,里面没有人,墨玉珩熟门熟路的往内室走去,绕过屏风,看到倒在地上的人。
“小阿乔。”墨玉珩脸色突变,连忙走了过去,一把扶起她,这才惊觉顾南乔的衣裳全都被冷汗打湿。
他手有些颤抖,伸着手在顾南乔鼻尖探了探,察觉到她呼吸均匀,这才松了口气,还活着就好。
只不过心里也沉甸甸的,不明白顾南乔怎么突然就晕倒了,把顾南乔放在了榻上,墨玉珩这才喊来了华风。
在墨家,也只有华风精通医术了,至于顾明凡这个半吊子,墨玉珩直接给无视了,还有那个半路捡回来精通各种毒药的苏玉宁,墨玉珩也选择性的遗忘。
华风听到墨玉珩的召唤,匆匆赶来,连外套都忘记披了,好在墨家处处外面的回廊有帘子,入了屋又有炭火,所以忍忍还是能接受。
如同一阵风一样的飘到了屋里,正要给顾南乔把脉的时候,墨玉珩道:“先把你的猪爪给我捂热乎了再说。”
华风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少主口中所言的猪爪就是他的手,忍不住哀嚎道:“少主,您不让我直接碰姑娘的手腕就直说,我可以隔着帕子把脉的。”
不就是自己吃醋了么,所以就拿他撒气?
墨玉珩皱眉:“你医术也不太好,你确定你隔着帕子能准确看出病因?”
“......”看不起谁呢,华风默默掬了一把泪,被少主这么争对,他还是第一次。
你要是不相信他的医术,那就别让他来看啊!
不过也知道少主是担心姑娘的缘故,华风压根不敢再顶嘴,乖觉的把手烤热了,这才靠近顾南乔。
一息两息三息,时间慢慢过去,华风这才放下了手:“少主,姑娘脉相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却昏迷了过去,这说明还是不太正常!
墨玉珩冷着脸没吭声,华风硬着头皮站了起来:“姑娘应该是太困了,所以睡着了吧!”
这是他的猜测,姑娘的身体很健康,用华风的话来说,一点问题都没有。
反正以他的医术,是看不出有什么问题的。
如此,墨玉珩也没话说了,他只是问道:“小阿乔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这个说不准。”顶着墨玉珩的低气压,华风战战兢兢道:“或许很快就会醒过来,或许要到明天。”
万一姑娘就是真的睡着了呢,谁能保证她什么时候醒过来啊!
墨玉珩看了他一眼,冷冷的丢出了一个字:“滚!”
得咧,他也不想在这里受气,所以墨玉珩这么说了,华风立刻就溜了出去。
墨玉珩担心顾南乔穿着湿衣裳冷坏了自己,所以让秀香烧了热水,让蒲香玉她们帮着顾南乔清洗。
刚刚得到消息的蒲香玉,立刻就赶了过来,扶着顾南乔去了净房,给她梳洗。
等蒲香玉从净房出来时,眼角眉梢都带着冷意,她快步走到墨玉珩身边,面色忧愁:“阿墨,乔妹的心口上,出现了一朵花。”
一朵非常漂亮的花,蒲香玉压根都说不出这种花叫什么名字。
见都没见过。
墨玉珩完全愣住了,顾南乔心口有一朵花?
“那朵花长什么样子?什么颜色?”墨玉珩问道。
“红色的花,至于花的样子,跟咱们见过的花都不一样。”蒲香玉说不上来那究竟是朵什么花,只知道那朵花红艳如火。
顾南乔这一昏迷,就是一天。
到了翌日傍晚才醒过来。
她醒来时,头昏脑胀,像是喝了酒,宿醉后的感觉。
坐了起来,靠在枕头上,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额头,过了一刻钟,这才她缓解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