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寒年坐靠在床头,指腹在她的戒指上抚过,道,“她说我不够绝情绝义,她要用剩余的时间帮我成为这样一个人。”
“……”
林宜听得眉头直蹙。
这算什么?
帮应寒年成为一个绝情绝义的人?“他们把你关地下室,不是为引我出来,真正的目的是看我对你有多动情,发现我立刻赶来救你,还暗中做你保镖的时候,老太太就决定不能留你了。”应寒年道,嗓音低
沉。
“原来是这样。”
因为应寒年在乎她,就不能留她,这真的是……
林宜嘲讽地低笑一声,“原来前面我都想错了,我还以为她是认为我和顾铭有什么,才会不喜欢我。”
“那不过是她用来让我断情的理由。”应寒年冷笑一声,“我也就随她去,和她暂先虚与委蛇着,我越装得犹豫不决,她就越不会对你动手,因为她想让我亲自动手。”
林宜是什么样的人,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
觊觎她的人有,但她的心不会落在旁人身上。
“……”
林宜听得震憾,讷讷地道,“我……算了。”
她不想评判什么,那成了议论老长辈。
可是,哪有一个外婆教自己的外孙去杀自己的女朋友,就算女朋友真出轨什么的,也没这么教的吧?这完全已经超越她三观能接受的范围。
应寒年看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她和我妈完全不一样。”
他妈那个人受尽折辱,还会抱有善念,穷成那样还收留姜祈星一家,把自己的舞裙改了给姜祈星做衣服穿。
从小到大,他都不敢让他妈知道自己骗人坑人,怕伤了她的心。
如今,老太太教他要狠,要毒,要断情绝爱。
这对母女根本是两个极端。
“那抓牧家的人呢?”林宜问道,“这又有什么意义?”“她认为我对牧家太心慈手软,像这种害了我母亲的家族就该灭根报血债。”应寒年道,“这些人也是老太太给我留的,只有我亲手杀了牧家人和你,她才会把应门的实权给
我。”
“……”
林宜听得直起身子,想说什么半晌都没说出来,脸色有些发白。
“别怕,我又不会那么做,只是目前没必要和老太太撕破脸。”他伸手抚了抚她的脸。
“我不是怕,我只是……”
林宜说不下去。
“只是想不到我会有这样一个外婆。”应寒年说出她的想法。
“……”
林宜看着他,很是心疼。
她曾经以为自己的家庭是一本乱账,可他的家庭才真正是一本浸着血的书,他的父亲,他的母亲,他的爷爷,他的外婆……
她靠在他的膝盖上,眨了眨眼睛,忍下涩意,低声道,“应寒年,要是你难受,我这里还有瓶酒。”
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发泄的方式。
“不用了,我一会儿就得回去,沾了酒容易被发现。”应寒年道,又拿起放在手表旁边的一个小纸袋递给她。
“这是什么?”
林宜问,这是应寒年刚刚洗澡前拿出来放床头柜上的,她没打开看。
“我和老太太的头发。”应寒年道,“这边没设备,找个人带回国去检验一下。”
做亲属鉴定么?
“你怀疑她不是你外婆?”林宜愕然,“可她和你母亲有几分相似的。”
这点无法改变。
“我也只是怀疑,查证一下。”
应寒年道,血缘这种东西还是弄弄清楚的好。
“好,天亮我就安排人送回去。”林宜郑重地接过纸袋放起来。
忽然,她的手被拍了两下。
她转眸看向应寒年,应寒年盯着她,“谈完正事了,说点要事。”
“什么要事?”
正事和要事有什么差别吗?
应寒年的脸色说变就变,咬牙切齿地道,“你白天说你和顾铭睡过了是几个意思?演戏有必要说这个?”
他知道是假的,可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他听的就是不爽。
当时一股火就爆了出来,他踹顾铭那一脚绝对出自真心。
“……”
林宜黑线,他还好意思来和她算这笔账?她看着他眼里藏不住的怒意,道,“应寒年,一笔归一笔,是我被你话赶话说出来的好吗,你还说我不甘寂寞呢?你什么意思?你凭什么说我不甘寂寞?你指我水性扬花,
你这是人身攻击知道吗?”
她的声音清冷有条有理,就这么一连串地朝他脸上砸过来。
应寒年靠在床头,清咳一声,“我提醒你演戏了,当然是假话,越假你才知道我不是认真的。”
他那是提示!
提示!
“对啊,那我说我和顾铭睡也是……”
“闭嘴!”
应寒年的脸都黑了,狠狠地瞪着她。
林宜不甘示弱地瞪回去,四目相对,火光四射,寂夜里流走着电流,半晌,林宜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
“吃醋啊?”
她笑盈盈地看着他。“我去顾铭房间把他弄死算了!”应寒年起身就要走,林宜连忙拉住他,结果应寒年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在身下,低头就咬上她的唇,咬得并不用力,“你就刺激我吧你,小心
眼的女人。”
放这话也好,加强戒备、说什么没签婚约也好,都是她对他的报复。
说完,应寒年松开牙齿,在她的唇上胡吻一气,林宜抿了抿微微肿的嘴瞪他,“我就这么小心眼,怎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