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水湿透她的发,蒙着她的脸,让她看起来更加狰狞。
她死死地睁大眼睛,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嘶咬一般。
“娆娆,你说吧……别再受苦了……”牧羡旭大声地喊出来,全身浸在冷汗中,眉头拧得紧紧的,眼中盛满无力的泪水。
“好,我说……”
江娆躺在地板上,双手抓着自己的脖子,抓出一道道血印,一双眼绝望地看着上面。
闻言,牧羡光的呼吸都停住了,手指颤栗地抓住一把银叉,紧张地唇牢牢抿着。
应寒年神情没有丝毫波动,转眸睨向一旁情绪失控的牧羡旭,目光深了深。
“说,是谁指使你做这件事的?”顾若从餐桌前走出来,站到江娆身边,急切地想知道答案,“是不是应寒年?”
“呵。”到这一刻了,江娆还笑得出来,她忍受着无边的痛苦,看向顾若,“是牧羡泉……是他受不、受不了被冷落,才、才要报复。”
说就说。
他们三房越乱越好。
“你乱说什么?”
牧羡泉和汪甜甜夫妇纯粹是在那里看戏,闻言差点跳起来。
怎么还扯上他们了。
“你——胡乱攀咬,无耻!”顾若气得用自己的高跟鞋在她身上踢了一脚。
江娆本身就挺着无边无际的痛苦,这下更是疼得惨叫不止。牧羡光坐在那里,来不及松口气就看到应寒年瞥来的目光,他连忙站起来道,“什么叫胡乱攀咬,这药就没人能挺得住,她这个时候不说实话还能怎么样?难不成非要咬到
我头上来才算真话?三叔,都是一家人,别太卑鄙。”
“……”
牧华弘的脸色铁青,难得被侄子堵得说不出话来。
这女孩子的毅力还真大,连牧家的药都治不了她。
“你给我说实话!”
顾若听着这话,又想朝江娆下手,牧夏汐站了起来,雪白的面庞上满是不赞同,“你们太残忍了,我看不下去,爷爷,我吃不下,先回房间了。”
说完,牧夏汐转身就走。
牧羡枫看看牧夏汐,又回头看一眼林宜,温和地道,“爷爷,看样子问不出来什么,大家也都看不得这个,不如就算了吧?”
林宜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感激牧夏汐和牧羡枫,也只有他们的身份适合出来说句公道话。
“问是问出来了,三叔信的话就该惩戒羡泉了。”
牧羡光冷嘲热讽地道。
“你说什么呢你!”
牧羡泉拍桌而起。
一个憋屈太久,一个性子燥,两人差点在餐桌上打起来。
牧子良阴着脸睨向牧华弘,眼中充满了失望,“行了,这是个硬骨头,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你们三房自行处置,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想办法补救你们惹下的祸。”
牧华弘和顾若齐齐站在那里,“是,父亲。”
本来想借机咬住应寒年,把牧羡光拉扯下来,结果却被含混过来,功亏一篑。
“老爷,我扶您回房。”
冯管家上前扶老爷子。
老爷子一走,餐厅里立刻乱成一团,牧羡泉和牧羡光吵得不可开交,牧羡枫坐在那里头疼地看着两个弟弟。
有人上前要拖起江娆,林宜见机上前,挤出一丝微笑道,“我也来帮忙吧。”
没人阻止她。林宜扶起还颤个不停的江娆,应寒年从一旁站起来,擦着她的手臂经过,温热的手指往她掌心里推了推,低下头整理身前的衣服,压低声音留下话,“止痛,让她找车速慢
的时候跳车,祈星救她。”
“……”
林宜紧紧地将药握在手里,扶着江娆往外走去,旁边有保镖、有佣人。
“怎么又流血了?”
林宜抬起手去江娆擦拭唇边的血迹,趁机将药送进去。
江娆睨她一眼,乖乖地将药干咽进去,痛苦地发出细碎的声音,江娆往地上栽去。
旁边的人没管,林宜第一时间扶住,就听江娆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别救我,他们布了天罗地网,只等着人上勾。”
这也是三房的后招,审讯不行,就刻意给二房机会救人或杀人灭口。
闻言,林宜明白过来应寒年为什么确定车门不会锁死,江娆能有机会跳车,因为三房要故意留出破绽。
明知是个局,还是得上勾,因为江娆再不救不行了。
“车速慢的时候跳车,姜祈星救你。”
林宜极小声地说道,压抑着情绪,将她扶起来,只见她颤栗的声音再一次低低地掠过自己的耳畔,“别,我够了,小宜。”
不够。
她还年轻,怎么能够。
远远不够……
“行了,到这就行了,回去吧。”
两个保镖上前拖起人往车上一推,拿起绳子将江娆的手绑起来。
“砰——”
林宜站在那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车门在自己眼前被关上,将她和江娆隔绝成两个世界。
……
餐厅中,应寒年正欲离开,牧华弘的管家挡住他的去路。
应寒年邪气地勾唇,转过身来,就见牧华弘朝他走来,“应寒年,你手段不错,用人选人都是精挑细选,不会给自己留下一点麻烦。”
这次是他心急,应该多折磨江娆一段时间再派出用场。
“三爷在夸我么?我怎么听不太懂。”
应寒年笑了笑,一双眼漆黑,即使是牧华弘这样叱咤商界多年的人也看不透他。
“你比我两个儿子年纪稍长一些,却比他们出色太多,我要是有你这